蔡宴月跟着蔡元祯回了家,并且一五一十地将此事說給了蔡明和陳蘭聽。
陳蘭看着蔡宴月臉上的傷,聽着自己女兒的遭遇,忍不住淚流滿面:“我可憐的女兒,那個畜生怎麼能這麼做呢?”
蔡宴月看着自己母親痛哭流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淌起來。
蔡明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臉色也是頹喪得可怕。
蔡元祯看着大家都是一臉悲痛,提議道:“依我看,大姐姐就不要回金家了,等孩子抱回來之後,便和金珂和離。”
衆人一聽蔡元祯的話,先是緘默不語,過了半晌蔡明才啞着嗓子開口道:“姓金的一家都是周扒皮,如今咱們蔡家過得好,他們怎麼可能會放棄這麼好的親家?定然是不會同意的。”
“況且……當初這樁婚事父親并不看好,也是我和月宴母親堅持的。”
陳蘭痛哭出聲:“還不是你說金氏布莊生意好,有前景,再加上金珂又是唯一的嫡子,将來财産都是他的才執意要将女兒嫁過去……可憐了我家宴月,年紀輕輕就遭此磨難。”
蔡明也氣惱:“我怎麼知道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陳蘭氣得去打蔡明:“都怨你,都怨你。”
蔡元祯皺眉,看着蔡宴月說:“實在不行,就逼他休妻,人活着就是比誰更無賴,隻要大姐姐願意,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容不下你。”
陳蘭立馬接話:“休妻?一個女人若是被休了,還有什麼将來?難道非要逼着我家宴月去死嗎?”
陳蘭過于激動,蔡宴月趕忙拉住了她,輕撫她的背,好讓她冷靜下來。
蔡元祯知道他們的猶豫,也明白他們的痛點。
莫說是被休,一個女子哪怕是被和離,在這個時代都是擡不起頭的,還要連累母家,傳出去都會被指摘家風不嚴。
可如今蔡宴月已經沒有退路了,若是不及時調頭,最終的結局隻會比這個更慘。
蔡元祯沉吟了片刻,說道:“二伯父二伯母,你們還是好好想想吧,大姐姐在金家過得都是些什麼日子?那地方就是個魔窟。”
“您二位如今擔心的不過是名聲受累,可如今都這樣了還在意什麼名聲?我相信祖父知道了也絕對不會放任此事不管。”
蔡元祯的一番話說完,屋子裡又陷入了一片甯靜。
話已至此,細枝末節還需要他們自己一家人考慮清楚,蔡元祯起身告辭。
出了二房院子之後,木槿忍不住替蔡元祯抱不平:“小姐您這麼好心,他們怎麼還猶猶豫豫的。況且此事小姐明明也可以不管,他們之前那麼對你,現在你還這麼為他們考慮,真是他們前世修來的。”
蔡元祯輕歎了一聲:“一家人講究的是一榮俱榮易損,大姐姐那樣我心裡也不好受。我與她同為女子,能幫便幫吧。”
木槿再次感歎:“小姐就是太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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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日,金珂便帶着孩子來接蔡宴月說要回金家。
若是蔡宴月不回去,這孩子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縱然蔡宴月心中不願,但看在襁褓中的嬰兒,她還是被拿捏了。
蔡明和陳蘭對這個金珂也是百般厭惡,但為了自己女兒能在金家過得好點,還是隻能掏出錢财。
蔡元祯看着心裡堵得慌,但還是隻能任憑事态如此發展。
蔡宴月離開的時候,蔡仲甚至都出來了。
蔡仲用略帶威脅的語氣對金珂說要“謹言慎行”,金珂面上答應得好好的,但給人一看就不像是真的。
蔡元祯知道祖父也在心裡頭心疼這個孫女,但形勢逼人,女子嫁到夫家就是夫家人說了算。
就算你鬧到知府大人那兒,蔡家人也是沒占理的。
蔡元祯生怕蔡宴月那裡還會鬧出什麼事來,時刻找人盯着。
蔡宴月剛回去不過三天,蔡元祯派去盯着的人便回來說蔡宴月去跳河了。
當時的蔡元祯正在紙坊裡看宣紙的制造情況,一聽到這個消息連忙走了,路上還問那人:“我大姐姐眼下怎麼樣了?”
那人說:“被我及時救上來了,隻不過嗆了水,再加上身體本來就弱,所以還昏迷着。”
蔡元祯問:“人現在在哪裡?”
那人答:“按照三掌櫃您吩咐的,不敢送回蔡家,先安排在了客棧。”
蔡元祯連忙往外趕。
剛出紙坊,蔡元祯就在街上撞上了江煜。
蔡元祯随口打了聲招呼:“好巧。”
江煜卻說:“不巧,今日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蔡元祯說:“可我現在有事,得晚點。”
江煜笑了一聲:“無妨,我可以等你。”
蔡元祯剛想離開,回頭瞧見江煜的馬車,頓時打起了主意:“可否搭個順風車?”
江煜一下子沒理解什麼是“順風車”,但看見蔡元祯直接上了馬車,他就理解了是什麼意思,随後吩咐馬夫去蔡元祯要去的目的地。
等蔡元祯一行人趕到客棧,蔡宴月已經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