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被人用茶潑醒。
江煜見他醒了,立馬說:“人醒了,繼續吧。”
金珂吓破了膽,渾身顫抖就像秋日裡蕭瑟凋零的樹葉,他哭喊着說:“江公子,你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别殺我。”
江煜頓了一下,說道:“東洲府很多人都知道。我們江家與蔡家向來交好,可總有些不知死活的偏要得罪,今日我不光是為了讨債,也算是為蔡家出一口氣罷了。”
金珂立馬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咽了口口水後說道:“江公子,你今日就算殺了我,蔡宴月也還是我的妻子,蔡家人還是無法善罷甘休。”
“這樣吧,你放了我,我簽了和離書,這樣你滿意了嗎?”
一聽他這樣說,蔡家人臉上又是激動又是欣喜。
和離書是蔡家人一早準備好的,因為隻有男方才有資格提出和離,所以是以男方的口吻寫的。
但和離書裡可是明明白白寫了“我金珂,遊手好閑、好吃濫賭、整日流連妓館。對夫毫無忠誠,對父毫無擔當,無法與蔡氏宴月相配,于此立手書和離,且兩人之子歸蔡氏所有”。
蔡宴月早就在和離書上簽字按押,等金珂簽完字按押完之後,所有人都像是松了口氣,陷入了歡呼當中。
蔡宴月也是激動得熱淚盈眶,可她心裡還是恨,拿起茶盞直接沖着金珂砸了過去,金珂當場頭破血流。
金珂氣得剛想動手打她,蔡宴月卻伸長了脖子湊過去:“你來呀,我可是蔡家的女兒,不是你的妻子了,你有本事就來打。”
蔡宴月這番話說得底氣十足,因為她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會給她撐腰,蔡氏姓給了她無盡的底氣,讓她得以在惡狼爪下脫身,可以不用像其他如同她一般苦命的女子一樣,剩餘的日子都在無盡的黑暗中度過。
蔡宴月從前覺得自己不幸,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顧。
站在蔡宴月身後的人也紛紛喝道:“有本事就來,敢動手我們便把你當作入室搶劫抓起來,狠狠打一頓再送官府。”
金珂揚起的手最終還是沒能落下去,隻能灰溜溜地再次放下。
江煜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金珂,随後說道:“今天我心情好,欠債的事咱們以後再說,你現在可以滾了。”
金珂知道自己沒了籌碼,再待下去也是吃虧,便拉着自家老娘離開了。
等金珂走後,衆人圍在一起,對蔡宴月又是安慰、又是鼓勵。
江煜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便向衆人告辭:“諸位,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今日的事能夠如此順利解決,江煜可是占了重要因素,大家心中感激欲相送。
江煜卻說:“天色不早,大家都不必送了。”
旁人可以不送,蔡元祯卻是不能任由他離開的,見他走便跟了上去,說什麼都要把他送到門口。
見兩人成對離開,孫秀荷則是一臉欣喜。
今日之事已經很顯然了,若不是元祯,江家少爺怎麼會來趟這趟渾水呢?
看來,兩人有戲。
送江煜離開的時候,蔡元祯再次鄭重其事地道謝:“今日之事萬分感謝,我們蔡家無以為報,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你盡管說便是,我蔡元祯必定赴湯蹈火……”
“好了,怎麼越說越離譜。”江煜攔着蔡元祯,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你我之間,不必說那麼多。”
月光下,江煜整個人的氣質更是如玉般通透無瑕。
蔡元祯神色動容。
她問江煜:“這賭坊的欠條怎麼在你這兒?”
江煜說:“我去借來的,還要還的呢。”
蔡元祯啞然,不過随即一想也對,江家是什麼樣的人物,各方都要巴結的人,不過是借幾張欠條,又有何難?
蔡元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江煜:“對了,你前兩天來找我說是有事,到底是什麼事要你親自跑到紙坊來?”
江煜這才從袖口裡掏出一個印着燙金字的邀請帖,說道:“是下個月我祖母要過六十一歲生辰,特地讓我來邀請你。”
蔡元祯有些詫異地接過請帖,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這是江老夫人,讓你親手交給我的嗎?”
江煜笑了,眉目彎彎:“是呀,我祖母一定要讓我親手交到你手上,若是我不照做抑或者假手于人,她定要将我痛罵一頓。”
“不過說來也奇怪,我祖母去年六十大壽都不肯過生日,還是我們一家人去佛寺陪她過的,今年倒是改性了,願意熱熱鬧鬧地辦一場了。”
蔡元祯當然知道江老夫人特地讓江煜送請帖來是什麼意思,她連忙說:“你回去同你祖母說,我一定會去的。”
聽到蔡元祯答應了,江煜臉上露出了微笑:“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