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給我繼續挖。”
周世玮話音剛落,衆人紛紛又開始行動起來。
大雨滂沱,沖刷得蔡元祯幾乎睜不開眼,她緊緊拉着江煜的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渾身冰冷。
或許是絕望了,或許是放棄了,如今的他們是如此無能為力......
蔡元祯對周世玮說:“開個價吧,或者有什麼條件你盡管說。”
周世玮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用無比刺耳的聲音說:“這件事确實也不是不可以商量,隻不過我的些許弟兄和從前貴為天之驕子的江家大少爺有些仇恨,今日隻要江家大少爺從我這些兄弟的□□鑽過去,我可以開條件。”
周世玮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紛紛轉移到江煜身上。
那些人紛紛哄笑,期待着看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家少爺從自己□□鑽過去。
他們享受着這個淩辱曾經的上位者的過程。
蔡元祯痛心地轉過身看江煜,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早已麻木,隻說了一句:“希望你說到做到。”
說完之後,江煜單膝蹲了下去。
那幫人争先恐後地跑到前面,想讓江煜先從自己的□□鑽過。
蔡元祯渾身冰冷,感覺自己的四肢都麻木了,她想上前制止,卻被人給架住了。
蔡元祯想開口說“不要”,但話到了喉嚨裡卻又出不來。
若是制止了江煜,他就要親眼看着自己的祖墳被這幫惡棍給刨了。
她不敢想,将來午夜夢回的時候,江煜該會有多麼心痛。
蔡元祯隻能一遍遍喊着江煜的名字。
她不敢想象,像他這樣驕傲的人,自尊心被擊得粉碎之後,接下來又該怎樣面對生活。
“你們要幹什麼?要幹什麼?”就在此時,徐芙蘭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正趴在地上的江煜。
周世玮好整以暇地笑笑:“原來是江夫人來了,那這場戲更好看了,你的兒子正要學韓信忍胯下之辱呢。”
說完後,衆人再次哄笑。
丁昌、木槿還有周蛋也趕來了,推開了架住蔡元祯的人。
蔡元祯目光直視丁昌,滿是質問:“不是讓你看好她的嗎?”
丁昌垂下了腦袋,不敢說話:“她跑得實在太快了,我怕你們出事,就喊了店裡的人。”
蔡元祯無奈,就算叫了人,雙方的實力還是懸殊。
徐芙蘭制止了江煜,哭喊着說:“好兒子,咱們不要理他們,咱們回家算了。”
江煜卻堅持着,吐了一句:“母親,那可是父親的墳墓。”
徐芙蘭頓感無力,松開了手。
周世玮催促道:“江少爺,你們考慮好了沒有,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
江煜冷冷地說:“考慮好了,我鑽就是。”
說完之後,他俯下身子剛想繼續往前,徐芙蘭突然怒吼一聲,直沖向前。
那些人怕了,拿起鐵鍬要擋,徐芙蘭直直撞在了鐵鍬上,在鐵鍬上留下血痕後,身子癱軟下去。
衆人吓壞了,江煜瘋了似的沖上前抱住了徐芙蘭的身體。
徐芙蘭額頭上的鮮血混着雨水流淌而下,整個人卻像潔白的雪蓮,讓人不忍沾染分毫。
蔡元祯從來沒有見到江煜如此驚慌,他哭喊着:“母親,母親你堅持住。”
徐芙蘭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了最後幾個字:“兒……你不要辜負了我們的期望……早日金榜題名,高中狀元……出人頭地。”
說完之後,徐芙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江煜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瘋狂搖晃着徐芙蘭的身體,可已經死了的人,又怎麼可能叫得醒呢?
大雨沖刷着世界上的一切,卻沖刷不走罪惡。
徐芙蘭到死都不知道江煜被禁試了,她的願望這一輩子都實現不了。
蔡元沖到了那些罪魁禍首面前,像是個判官一樣審視着他們:“江夫人死了,你們都是兇手,跟我去官府!”
那些人顯然也是怕了,吓得退了好幾步,好在周世玮還算鎮定,冷着臉說道:“她是自己撞上來的,這麼多人都看見了,就算去了官府也定不了我們的罪。”
蔡元祯冷笑一聲:“就算定不了死罪,你們在場的一個個也脫不了幹系,我蔡元祯就算告到開封衙門,也不會放過你們。”
衆人慌了,周世玮顯然也沒有想到蔡元祯這般執着,便改變了戰術。
周世玮定了定神,說道:“今日的事是意外,我們雙方都各退一步吧,隻要你們能滿足我的條件,我願意不再挖江家的墳。”
周世玮也是打算息事甯人,畢竟被人命官司纏上,也不是一件好事。
蔡元祯回過頭去看江煜。
畢竟死的是江煜的母親,追不追究還要他說了算。
江煜擡起冰冷的目光,掃視過衆人,最終停留在周世玮身上。
江煜長吐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咬着牙說:“好,我答應你。”
母親是為了阻止江家祖墳被挖而死的,不能讓她白死。
江煜緊緊握住了徐芙蘭的手,在心裡默念。
母親,你原諒我吧。
原諒我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