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孫秀荷她們還是有些困意,一聽到蔡元祯這麼說,立馬跳了起來:“元祯……你是瘋了嗎?怎麼過了一晚就要認罪了……”
獄卒聽見蔡元祯這麼說,立馬道:“你等着,我先去禀報。”
說完之後便離開了。
蔡元祯轉向了孫秀荷,幾天幾夜的牢獄之災讓她的臉蒼白憔悴得可怕,幹裂的唇就像枯萎的花朵,但流露出的灼灼目光卻是無比堅毅。
蔡元祯對她們說:“放心吧,今天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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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青提審了蔡元祯,一邊不緊不慢地喝着茶,一邊說:“聽說你要認罪?那你便直接畫押吧。”
蔡元祯跪在地上,背脊挺直,不緊不慢地說:“知府大人不用急,我還有證據要呈上,等知府大人瞧過之後再定罪也不遲。”
程硯青眯着眼看着蔡元祯,應了一聲。
蔡元祯取下了收在腰間的令牌,遞給了來接的衙差。
等衙差呈上令牌,程硯青看過之後,頓時臉色大變,顫抖着問:“你這是……你這是哪裡來的?”
蔡元祯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程硯青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叫其他人退下。
等旁人走了之後,蔡元祯便直接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走到椅子上坐下。
程硯青咽了咽口水,心急如焚問道:“你快說呀,這塊司正監的令牌你是哪裡來的?”
蔡元祯輕笑一聲,說道:“我幹爹給我的。”
程硯青頓時冒出冷汗,但卻又不敢置信,問道:“你幹爹?誰是你幹爹?”
蔡元祯挑了挑眉,擺高姿态說:“司正監掌印王英蓮,就是我幹爹。”
程硯青聽完頓感害怕,那可是當今陛下的眼和手呀,如今不管是在前朝後宮,那可都是隻手遮天的存在。
這樣的人怎麼成了蔡元祯的幹爹?
程硯青一拍桌子,怒斥道:“你撒謊!”
蔡元祯反問:“我若不是王公公的幹女兒,他憑什麼把令牌給我?或許有一件事連程大人都不知道,半個月前我幹爹來了一趟東洲府,随後又跟我一同坐船輾轉去了臨風郡,我們一同參加了品紙會。”
“幹爹很欣賞我的才幹,讓我為陛下造紙。他還讓我拿着這塊令牌,說是以後去了上京可自由出入宮中。”
蔡元祯說得煞有其事,程硯青頓時汗流浃背。
若是得罪了司正監,他小小一個知府要灰飛煙滅,那還不是他們擡擡手的事。
蔡元祯看着程硯青說:“程大人,我幹爹最疼我了,你若是處置了我,我死倒是不要緊,我就怕你們全家要給我陪葬!”
蔡元祯最後兩個字咬得特别重,生怕說不到他心裡去。
程硯青用官服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此事雖說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可他小小一個知府賭不起。
若真得罪了司正監,恐怕他舉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程硯青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選擇,換了副面孔對蔡元祯,笑着說道:“蔡姑娘,我想或許其中有誤會……”
蔡元祯冷笑一聲,逼問道:“我就一個問題,究竟是誰來狀告我們蔡家私藏禁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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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蔡元祯回來,蔡家人就接到通知可以出獄了。
蔡程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孫秀荷她們就已經坐不住了。
元祯到底是說了什麼?怎麼突然這些人就換了臉色,說要把他們放出去了呢?
蔡仲被打了好幾鞭,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滲出了許多血,整個人也是迷迷糊糊。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等蔡程背着蔡明走出監獄的時候,蔡元祯和程硯青正站在監獄門口。
看見自家人出來,蔡元祯激動地跑上前:“大伯父,祖父情況怎麼樣?”
蔡程咬了咬牙說:“昏迷着,還要等看過大夫再說。”
蔡元祯看了一眼祖父憔悴狼狽的模樣,眼淚又湧了出來,但眼下也不是傷心的時候,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哽咽着說:“好,先去看大夫。”
蔡元祯這頭剛想離開,程硯青便躊躇着、帶着讨好說:“蔡姑娘,我給你們備了馬車,你們不如坐馬車走吧。”
蔡元祯看見程硯青這副嘴臉就氣得牙癢癢,但如今不是逞能的時候,有資源還是要利用。
蔡元祯上馬車前,程硯青還緊張地拉着她說:“蔡姑娘,這件事我也是按律法辦事,你可千萬不能記恨上我。”
蔡元祯甩掉了程硯青的手,風吹起了她淩亂的碎發,遮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眼神,隻聽她語氣冰冷地說道:“放心吧程大人,該是誰的債,我會向誰去讨。”
說完後,蔡元祯便鑽進了馬車。
看着她所乘的馬車漸行漸遠,程硯青卻還是不安地在咽口水。
方才蔡元祯如馬車前那猩紅的眼睛,帶着憤怒和仇恨,得罪她的人恐怕是要有苦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