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放下茶盞後,問木松:“你偷了我的珠钗首飾和一百錠金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木松不甘地嘶吼着:“我根本沒有偷,你們這是栽贓陷害!”
院子裡還站着不少人,不過都是自家人和身契壓在蔡家的家奴,沒有外人。
蔡程上前問蔡元祯:“元祯,木松到底怎麼會偷東西?會不會是誤會?”
蔡元祯笑了一聲說:“誤會?可東西實實在在是從他房裡搜出來的?怎麼會是誤會呢?”
蔡元祯反問木松:“那你說,是誰把這些東西放到你屋子裡的?”
木松啞然,解釋不通又隻能開始打感情牌:“我在老爺身邊伺候了二十幾年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的身契都在蔡家,害死老爺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蔡元祯輕笑一聲:“既然你的身契在我們蔡家,那便把你砍掉雙手發賣了吧,如此嘴硬死不承認,留着也沒用。”
蔡元祯話音剛落,木松整個都吓傻了,一時間忘記哭喊求饒。
在場的衆人也忍不住面面相觑,但都不敢說話。
蔡氏主家向來都是仁慈的,從前就算下人犯了錯也很少會受到這樣的重罰,怎麼如今蔡家三小姐才幹了主家的活沒幾天,就要率先立威了?
孫秀荷有些不忍,連忙勸蔡元祯:“元祯,要不然還是算了,打發賣了就好,如今你祖父還在病着,就當積德了。”
木松也連忙點頭,哭着求饒:“是啊三小姐,求您不要這樣對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砍了我的雙手跟殺了我沒區别呀。”
“再說,家主醒來要是知道我不在了,定然也會找我,他最習慣我伺候了……”
一提到蔡仲,蔡元祯的臉色就變了,她擡眸質問木松:“你還配提我祖父?若不是你,我祖父怎麼會變成這樣!”
蔡元祯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愣,木松則是将頭垂得低低的,擡都不敢擡。
蔡程詫異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意思?”
蔡元祯走到木松跟前,呵斥道:“你今日若是說出你是怎麼胳膊肘往外拐陷害我們蔡家的,我可以留你那一雙賊手,不然我就把你按盜賊處置了,屆時就算知府大人來了也沒用。”
木松目光一滞,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真相:“前段時間,我母親病了,需要一些名貴藥材入藥吃了才能好,可我哪有那麼多錢。”
“然後便有人找到了我,讓我把一本書放到家主屋子裡,便可以給我一大筆銀子……我也是豬油蒙了心呐,我也不知道那本書是什麼來曆,我就想着做點家主屋子裡那麼多書,多一本少一本也無妨,我也是出了事之後才知道那本書的來曆。”
木松哭喊着給蔡元祯磕頭:“求求三小姐,您就原諒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聽了木松的話,原本還在為他求情的人立馬變得無比憤怒。
孫秀荷想到自己所受的牢獄之苦,沒忍住上前踢了木松一腳:“你這個畜生,我們蔡家給你吃給你穿,你卻幫着外人這麼害我們!你差點害死了老爺你知道嗎?”
孫秀荷踢了之後還覺得不解氣,甚至還想找根棍子将他打死算了。
蔡程上前攔住了孫秀荷,盯着木松問道:“那你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木松隻是個槍手,找出幕後主使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敵在暗我在明,以後怕是還要繼續落入陷阱。
木松低聲哭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生面孔,又操着外地口音,眼下怕是已經不在東洲府了。”
蔡程氣得牙癢癢,但也無可奈何。
蔡元祯說:“大伯,你們倒也不用擔心,我已經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了。”
蔡程連忙追問:“到底是誰!”
蔡元祯沒有回答,而是居高臨下地看着木松,仿佛是在判刑般說道:“木松作為我們蔡家的家生子,卻吃裡爬外幹出了背叛主家的事,就算今日被打死也不為過。”
木松吓得渾身篩糠,像是秋日裡蕭條的落葉。
其他人也紛紛跳出來支持,确實就該這樣。
“不過。”蔡元祯話鋒一轉,說道,“眼下祖父病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當是為祖父積德,就讓木松受三十戒尺,然後趕出去,讓他滾得越遠越好。”
木松流着眼淚哭喊:“三小姐,求求您不要趕我走……”
木松的身契還在蔡家,若是就這樣被趕走,他一輩子都沒有一個正經身份,幹不了正經謀生的行當。
蔡元祯卻沒有心軟,說道:“如此處置,已是寬厚,你不要得寸進尺。”
蔡程附和:“就是,像你這樣的行為就算打死也不為過。”
孫秀荷也上前指着他說:“打死也不為過。”
蔡元祯有些疲倦地說:“好了,行刑吧。”
而後,院子裡傳來了木松痛苦的叫喊聲。
第二日,蔡府裡便傳出了三小姐做事雷厲風行的傳聞。
聽說她才剛剛暫代掌家之責,竟然就敢處置家主身邊的老人,膽子真大。
不過聽說木松是犯了天大的錯才受罰的。
此消息傳來傳去,衆人對這個三小姐便多了七分敬重,三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