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轉身想牽着蔡元祯一起離開,蔡元祯沒有理他,自顧自扶起了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般眼眶發紅的木槿,為她拉好衣服後大步走出門去。
蔡元祯給木槿打了桶熱水,小心翼翼地用熱毛巾幫她擦身子,她白皙的肌膚在熱水的擦拭下,泛起了绯紅。
木槿的心情平複了一些之後,便将方才發生的事告訴了蔡元祯:“小姐,我原本是想要去給您打水的,可誰知就碰上了剛才那個登徒子想要沖出屋子說要散心,原本門口那兩個侍從想要阻攔,可卻抵不住他拿身份壓人。”
“他看見我之後,就把我拉到了屋裡,然後就想對我……”
說到此處,木槿又垂淚哭了起來,淚珠掉在了浴桶裡,惹得蔡元祯又是一陣心疼。
蔡元祯輕聲安撫道:“現在已經沒事了,以後你也不會有事的。”
木槿擡起淚盈盈的雙眸說:“可我聽江大人叫他殿下,若是他真的權大勢大,那我們惹了他,會不會被砍頭?”
蔡元祯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堅定的目光說:“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會被砍頭的,就算這一天真的來了,那就買一送一,要砍也先砍我的。”
蔡元祯的玩笑話讓木槿笑出了聲,随後又是一陣感動流淚。
蔡元祯抱住了木槿,輕撫了一下她的發絲,說道:“趕緊洗吧,不然水涼了容易受風寒。”
安撫好木槿睡着後,蔡元祯疲憊地想要回自己房裡休息,卻不想一出門就看見了江煜修長的身影,斜靠在欄杆上。
蔡元祯有點不想理他,轉身想走,卻被江煜拉住。
蔡元祯頓時怒上心頭,吼道:“江煜,你是怎麼調.教手下的?我想去救木槿的時候他們還要阻攔,難道就因為那人身份高貴,就可以肆意踐踏别人嗎?”
江煜握住了蔡元祯的手,想要安撫她激動的心情。
蔡元祯看見他眉頭微蹙,眼神中滿含歉意,頓時又氣不起來了,說了句:“回房說。”
便和他進了屋子。
等到隻有他們兩個人之後,江煜也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蔡元祯:“那人便是我朝的四皇子蕭楚陵,從四歲開始便到烏蒙國當質子,如今已有十五年了。陛下如今年邁,再加上我朝兵力逐漸強盛,便委派我去将他解救出來,帶回上京。”
蔡元祯冷哼一聲:“這樣的人也配當皇子,享天下之養嗎?”
江煜輕笑一聲:“不論如何,他終究是皇室血脈。況且如今二皇子蠢蠢欲動,大皇子整日舞文弄墨,陛下又遲遲未定下繼位人選,将四皇子帶回來,或許也是為了多一個選擇。”
蔡元祯一陣無語:“我真不敢想象若是這樣的人繼位,這天下又将變成什麼樣。”
江煜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白皙的臉龐湊近她,笑盈盈地說:“不管這天下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在你身邊。”
看見江煜如今這般溫柔的模樣,蔡元祯心底的氣就全消了,隻能無奈說了句:“上京波詭雲谲,你如今也被卷入朝堂之中,也要小心才好。”
江煜說:“放心,我一定會萬分警惕。”
蔡元祯應了一聲,回握住江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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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的日子過了兩天。
又到了出發的時候,蔡元祯卻遲遲不見蔡挽儀出來,去敲她的房門卻隻見到扶風有些慌張地坐在屋子裡。
蔡元祯蹙眉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你家小姐呢?”
扶風眼神閃躲:“我我……我家小姐去茅房了,勞煩堂小姐等會兒。”
蔡元祯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到了上京也要分道揚镳了。
等待出發的時候,蔡元祯無意間瞥到蔡挽儀竟然從蕭楚陵房間裡出來了,臉上的表情無限嬌媚。蕭楚陵雖然披着鬥篷,但他的手卻依舊攬着蔡挽儀的腰。
蔡元祯震驚無比。
之前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按照蔡挽儀的聰慧她也一定猜到了這個一路同行的“貴人”身份絕非尋常,但蔡元祯卻沒想到她竟然會那麼快為求上位,主動獻身。
蔡挽儀準備跟蕭楚陵上同一輛馬車,卻被江煜的手下攔住了。
蕭楚陵一陣不悅,踢了阻攔的人一腳。
江煜上前吩咐了一句,随後那兩人便也沒有再阻攔,蔡挽儀就這樣扭着腰肢和蕭楚陵上了同一輛馬車。
蔡元祯心裡有一種無言的傷感,前世蔡挽儀也是看上了沈一舟給别人當走狗掙來的錢權,不惜與姐夫偷情。
這一世,觸碰到了頂天的權勢,便能快速做出舉動,真是驚到了蔡元祯。
畢竟有一層親緣在,蔡元祯看見她這樣心裡也不好受。
江煜看出了蔡元祯臉上的茫然和傷痛,上前安撫道:“各人有各人的選擇,随她去吧。”
一擡頭,蔡元祯便看到了江煜溫和的目光,他的唇色潤澤到仿佛是含苞的花朵,讓人想要親近。
在傷感的時候,江煜就是能救贖一切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