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喂蕭楚陵喝藥的時候,蔡挽儀恰巧也端着藥湯過來了。
成了當朝四殿下名義上的侍妾之後,蔡挽儀衣着服飾華麗了不少,整個人身上也流露出一種富貴慵懶的媚态。
進屋看見蔡元祯在喂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道:“姐姐怎麼也在這兒?殿下由我伺候就夠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在室女還是不要在這裡比較好,免得壞了名聲。”
蕭楚陵從前對這個蔡家堂小姐沒什麼印象,幾次見到也都隻覺得她端莊有禮。
直到在上京路上,看見她竟然為了攀附權貴不惜獻身,就覺得這個女子并不好。
如今因為身份錯亂,他成了蕭楚陵,被迫納了她當侍妾,才發現這個女人真的是麻煩,整日要這要那。
而且,她竟然還想要子嗣……
這點蕭楚陵可真做出不來。
蔡元祯看了一眼蔡挽儀,她頭上的金步搖晃得人眼睛疼,蔡元祯冷冷地說:“殿下今日吃過藥了,妹妹還是把藥端回去吧。”
蔡挽儀可不聽她的,非要端着湯藥上前,對着蕭楚陵柔聲說:“殿下,我與您才是一條船上的人,難道您甯願相信他們也不相信我嗎?”
蕭楚陵咽了咽口水,拉着蔡元祯的胳膊說:“我隻相信蔡當家和江少師。”
蔡元祯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其實蔡挽儀并不是什麼難對付的主,隻不過蕭楚陵心腸太好了,所以幾次周旋才讓她占了上風,自以為可以拿捏住當朝皇子,從此過上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日子。
可蔡元祯不是好欺負的主,她直接拍掉了蔡挽儀手中的湯藥,眼看着她手中的瓷碗碎了一地,随後又抓住她雪白纖細的胳膊,一把把她推倒在地。
蔡挽儀摔在了破碎的瓷碗上,紮破了手,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蔡挽儀怒目圓瞪,沖着蔡元祯喊道:“你瘋了嗎?我可是四殿下的人!”
蔡元祯起身睥睨着她:“我看你才是瘋了,你若是還想要這富貴日子,就乖乖回到房裡少出來作妖,不然就以謀害殿下的罪名把你拖出去砍了!”
蔡挽儀漂亮的臉上是兇狠的表情,她咬着牙說:“好啊,大不了一起死,我上刑場之前一定會說出他不是……”
“放肆!”蔡挽儀的話還沒有說完,江煜便大步跨了進來,怒斥道。
這裡誰好惹,誰不好惹,蔡挽儀心裡門清,見到江煜來了立馬就不說話了。
江煜止步之後,面無表情地看着還跌坐在地上的蔡挽儀:“四殿下如今還在病重,是誰不知死活敢打擾殿下養病?”
江煜一來,蔡元祯和蕭楚陵都松了一口氣,頓時有種主心骨來了的感覺。
蕭挽儀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由着自己被侍女扶起,壓抑着怒氣說:“那今日便不打擾殿下和江侯爺了,妾身告退。”
等人都走光了之後,江煜上前一步,靜靜地看着蕭楚陵緊握着蔡元祯胳膊的手。
蕭楚陵見到江少師目光流轉到自己身上,立馬放開了蔡元祯,随後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坐在床上。
江煜的眼眸仿佛是清冷的月光,看得人不禁渾身一冷,他說:“我早前已經同殿下說過了,此事不要聲張,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殿下難道沒有記住嗎?”
在江煜強大的壓迫氣息下,蕭楚陵垂着頭,什麼話都不敢說。
蔡元祯連忙起身站在兩個人中間,說道:“也不能怪殿下,發生了這種事,任誰都會害怕的。”
江煜的目光轉向蔡元祯,眼眸中的清冷漸漸褪去,随後化作擔憂:“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被人發現了會有危險。”
蔡元祯知道江煜是擔心自己,便點了點頭。
蕭楚陵反而慌了:“見不到蔡當家,見不到江少師,我每日在這裡害怕極了,還有那個蔡挽儀天天逼我跟她生孩子,動不動就威脅我要把我的事說出去,這讓我可怎麼辦?”
看着蕭楚陵手足無措的樣子,蔡元祯也是很心疼。
從前他還是周蛋的時候,縱使沒有如今的錦衣玉食、前呼後擁,可到底自由自在。
如今身份尊貴,反而卻要受制于人,誠惶誠恐。
江煜依舊面色如常,說道:“殿下大可放心,您所擔憂的事我會盡快處理的,這座别苑我已經加派了人手,保障您的人身安全。”
一聽江煜這麼說,蕭楚陵安定不少,雖然内心中還是掙紮着一絲不安,不過行至此處,大家都知道早已沒有退路。
蔡元祯忍不住問江煜:“下毒的兇手,找到了嗎?”
江煜沒有回答,而是拉起了蔡元祯的手,說道:“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一個人處理就行。”
蔡元祯輕歎了一聲,看來他這是不想她摻和了。
來了上京之後,蔡元祯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多麼渺小,巍巍皇權之下他們都如蝼蟻般輕賤。
縱使聰明如江煜,在這裡也要亦步亦趨。
好不容易安撫蕭楚陵睡下之後,江煜便和蔡元祯一同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