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想去看看她,也很想多問問她的近況,可偏偏江少師不允,還說過千萬不要再當着其他人的面叫她蔡當家了。
如今蔡當家這番疏離的模樣,可真叫他心頭堵得慌。
蕭楚陵心頭盤算着再問些什麼,好跟蔡當家多說兩句話,卻不想他直接說:“殿下若是沒有什麼事,微臣便先行告退了,上值的時間也快到了。”
“哦,好的。”蕭楚陵應了一聲。
随後看着蔡當家又是一拜,起身離去。
一直到蔡元祯的身影漸行漸遠,蕭楚陵才吩咐他們起駕離去。
蔡元祯原本以為,自己算是跟江煜一刀兩斷了,可卻不承想突然有一日,有人送了好幾大筐東西過來。
蔡元祯仔細一瞧,發現竟然是一株株花草,看起來并不是現拔的,花朵呈黃白和紫紅色,但已經有些幹枯了,葉子呈線形。
這花草,上京可不常見。
送東西的人還對蔡元祯客氣地說:“江侯特别叮囑,毒狼草有毒性,姑娘用的時候千萬小心。還有便是,這個季節找不到新鮮的,這些姑娘先将就用着,明年開春了江侯會繼續幫姑娘尋來新開花的。”
說罷,微微一欠身,帶着人離開了。
蔡元祯還沒反應過來,院子裡便多了好幾筐毒狼草。
一想到這些都是江煜着人送來的,蔡元祯竟然心頭泛起酸澀。
明明她這樣對他……明明她說了那麼傷人的話……可江煜還是記得她的話……
可縱使是這樣,她就要原諒他然後和他在一起嗎?
蔡元祯擡頭望天,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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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蔡元祯才不敢把毒狼草這種東西帶到皇宮裡,她必須在家裡造好毒狼紙之後再将紙帶進去。
造紙的過程中,蔡元祯發現哪怕隻是與肌膚接觸,毒狼草的毒性也會侵蝕皮膚。
因為造紙需要提取毒狼草的汁液,一開始蔡元祯并沒有太多的防備,都是按照以前的經驗徒手接觸,導緻手部開始泛癢了過敏,嚴重的地方甚至開始潰爛。
這才讓她起了警惕去看大夫,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夫也吓了一跳,大夫說:“你這傷可重,若是不好好養着恐怕整個手都要潰爛掉,關節都要變形了。”
蔡元祯吃了一驚,确實也沒想到毒狼草的毒性竟然那麼重。
不過讓她不碰這些玩意兒是不可能的,她想辦法自制了兩副手套,盡量讓自己的皮膚不去接觸毒狼草的汁液。
木槿看着蔡元祯的手整片泛紅發腫,簡直比生了凍瘡還要難看,忍不住關心道:“阿姐你做事總是那麼拼命幹嘛?你瞧上京那些官家小姐的手指都嬌嫩得跟水蔥一般,你也是千金小姐,本該跟她們一樣的。”
蔡元祯任由木槿幫自己塗藥,一邊笑着說:“這有什麼,我勞動我光榮啊,比起當一隻被豢養的金絲雀,我還是喜歡用粗糙的雙手去創造我想要的生活。”
木槿忍不住笑出聲:“阿姐真有志向,若是個男子定然不輸其他人。”
蔡元祯搖搖頭說:“我是女子也未曾輸給他們呀,你也一樣。”
木槿點了點頭,塗藥的時候還不忘幫她左手上戴着的翡翠玉镯用手帕先包起來,以免沾染上藥膏。
這隻玉镯是江煜祖母送的,原本蔡元祯是想摘下來的,可戴了這麼多年了,她發現如今越來越合适,竟然完全摘不下來了。
強行摘的話隻會讓自己受傷。
罷了,不過是一隻镯子而已,戴着就戴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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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蓮交給蔡元祯一件物什,那物什是用竹筒裝好封了蠟的。
王英蓮對蔡元祯說:“眼下快到年關了,宮裡宮外都忙得很,我想叫你把這東西送給我的一位故人。”
“他人就在涿州,離京不過三兩日的路程,需要你告假幫我送去。”
既然是王英蓮囑托的事,蔡元祯自然沒有理由推脫,當即便答應:“幹爹放心,元祯必定為幹爹辦好。”
王英蓮滿意地笑了。
眼看着天色越來越冷,蔡元祯也想着盡快将事情辦好,等辦完這件事回到上京,就可以準備過年的事宜了。
蔡元祯備好馬車,便和木槿一同去涿州。
書塾眼下放假了,木槿整日沒事情做,一聽說蔡元祯要離開上京,她也吵着嚷着要一起去。
蔡元祯心想,帶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便二話不說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