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你忙了一天,該休息了。”玉流光語氣輕飄飄下逐客令,“一會兒吃完我就要睡了,你回去吧。”
換成是剛來的榮宣,說什麼都不可能答應扔下他回去這事。
但現在的榮宣,早就被青年那幾句話攻陷得失去了所有計較的心。
他沉默起身,“有事打電話給我,如果介意祝硯疏,那至少要發條消息。”
“好。”
在青年彎起的雙眼的注視下,榮宣轉身朝病房門走。
他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段汀,腳步頓了一下,又自如地繼續往前。
走到門口時,正碰上買晚餐回來的祝硯疏。
兩人僅有目光交流,連一句客套話都稀得有。
門被人從裡面關上。
榮宣垂眸走向電梯,經過段汀所在位置時,他忽而轉頭,目光隔着窗戶看到了青年被祝硯疏握在掌心的手。
他并沒有停下腳步。
從窗戶這頭,走到那頭,好像過了很長,可現實隻有一秒。
他回過視線,走進電梯,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分明是懷疑,是質疑那些話的真實性,可他經過窗戶時無意識加快的腳步,竟然是害怕玉流光發現自己看到了這一幕。
榮宣動了動幹澀的喉嚨。
他需要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随即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坐在你病房門口的那個紅頭發男人是誰?】
*
【段汀聽到了你剛剛對榮宣說的話。】
病房内,系統不得不提醒:【他看到你和榮宣接吻,你怎麼不躲開?】
玉流光正在喝湯。
眼眸垂着,喝得唇瓣濕紅,淡淡道:【我們把段汀想得太難對付了點。】
‘我們’這種劃分,天然把所有男人隔絕在外。
系統想,确實隻有它和宿主才是一個世界的。
停了半拍,系統問:【什麼意思?】
【你以為他為什麼會在華天酒店?】玉流光道,【我把他想岔了,光想着他說話難聽,忘記他喜歡口是心非。】
系統:【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看見這一幕不會生氣?】
玉流光道:【不,他會生氣,但我管他生不生氣呢,我讨厭口是心非的男人,說話全靠猜,這種人晾晾就好了。】
他喝完湯,拿起手機看見榮宣的消息。
“簡則還在門口嗎?”
祝硯疏在給他調藥,聞言頓了下,“在。”
“幫我叫他一下吧。”
祝硯疏捏着杯子的手驟然收緊。
過了十幾秒,他轉身朝外走去。
……
簡則的陣地已經從病房門口,轉移到醫院走廊盡頭。
他拽着角落盆栽裡的草,電話裡是經紀人來來回回說了幾遍的話。
“我能騙你不成?我真查了你那初戀的信息!”
經紀人苦口婆心,“他真是渣男!你别不信啊,人總得朝前看,這些年你時不時就犯病我也不說你什麼了,現在你們遇到了,我真怕你整天追着他後頭走連演唱會不開了,這麼大人了你還信浪子回頭那一套?”
簡則不愛聽這話。
他皺起眉,“你怎麼查他的?黑客?你犯法了。”
經紀人:“……”
經紀人服了:“我幹經紀人的,人脈廣,還不能結實幾個權貴了?再說這種事又不是什麼特别難打聽的秘密,你那初戀幾年前被人領回祝家,說是什麼抱錯的孩子,那之後的花邊新聞你上網搜都搜得到,男朋友換了都不知道有幾個了。”
簡則沒有搜。
“咔嚓”一聲,他摘斷了盆栽裡的枝葉。
“他離開我之後發生的事,一切都情有可原,不是他的錯。”
簡則喃喃自語,“你不知道他的,他從小就活的很苦,為自己的前程多算計點怎麼了?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這麼說他。”
經紀人:“?兄弟我以為你隻是寫詞戀愛腦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