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翎見那女子身形颀長瘦弱,墨發自绛紅的頭紗中垂落,露出的皮膚白雪一般,就是這往溫玉濃懷裡鑽,瑟瑟發抖的情态,都楚楚可憐得很了。
他見了,心中都不免生出了幾分憐愛,無怪乎這溫玉濃都動了心思。
衛翎不是那等奪人所好之輩,見溫玉濃這副占有的姿态,就避開了視線。
随即想到眼前人與那江公子有些糾葛,他不如做回和事佬,還能叫江公子對他心存感激,“我來府上多日,還不曾去溫公子院裡拜訪,不知溫公子何時空閑……”
溫玉濃姿态謙遜,“世子殿下要來,自當是随時恭候了。”
又寒暄了幾句,衛翎見他懷裡還抱着個人,就不再多加打擾了。
待進了内院,溫玉濃将江藏生往床上一扔,又叫進來個身形與他相仿的婢子。
溫玉濃吩咐道:“轉過身去。”
那名婢子就轉過了身。
江藏生坐在床榻上,不吭聲,溫玉濃朝他一笑,“江公子,脫了吧。”
江藏生看向他,“你要做什麼?”
溫玉濃一雙烏黑的眼睛,幽深如潭,居高臨下望着他,“是要我幫你脫麼?”
江藏生咬了咬牙,隐約猜到了他要做什麼,“你也轉過去……”
溫玉濃這次聞言,竟真轉過了身。
屋内頓時隻剩下了薄紗的摩挲聲。
江藏生一邊咬牙切齒地褪了衣裳,一邊想着用這紗衣從身後偷襲,勒住溫玉濃脖子的可能性。
溫玉濃背對着他,忽而哼笑了一聲。
江藏生将換好的衣裙堆放在了床沿,用被褥将自己擋了起來。
那婢子低着頭,轉身取過衣裙,竟直接當着兩人的面開始解系帶。
江藏生看到,就慌亂地扭過了頭。
等那名婢子換好衣裳出了門,溫玉濃這才叫降玄送了套紅白兩色的婢子服進來,意味深長道:“換上吧……小蒼兒。”
江藏生墨發散亂地坐在床榻上,雪白的肩膀跟手臂都還在外面,降玄隻看了一眼,就匆匆避開了視線。經上次一役,他對這位江公子已是防備得很了,如今對方再說什麼,他都決計不會再信了。
這溫府的婢子服倒是沒那般暴露了,隻是衣裙依舊修身得很,深紅色的腰帶一勒,那腰線就完全顯了出來。
江藏生的身形雖與女子差了不少,被這身衣裳一襯,竟也别有一番情态。
溫玉濃眼神微沉,“降玄,将他帶去後山。”
江藏生聞言心間一跳,随即就被降玄抗了起來……
溫玉濃大張旗鼓帶了一名女子回府的消息,自然很快驚動了溫家家主。恰逢夜裡江老爺來府上拜訪,說這江小少爺今日應世子邀約,回府途中不見了人影。
而溫玉濃今日剛好歸城,又途經了江府,想到兩人之間的糾葛,江老爺就尋來了溫府,還帶了一堆賠禮。
如今站在那下方,如何請都不坐下,佝偻着身子,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生兒犯了錯,都是老夫管教無方,還望溫公子手下留情,念在生兒年幼不知事,放過他吧,有什麼仇怨都沖着老夫發作……”
溫家家主臉色難看,本就是江家的錯,如今倒像是他們理虧了一般,他又不好當面發作,沉聲道:“濃兒呢,将他今日帶回府的女子一并請過來……”
頓了頓,“将他院子裡的人全帶過來。”
溫玉濃的院子裡還亮着燈,燭影婆娑。
溫家家主派去的人隻遠遠通傳了一聲,就闖進了院中,進屋時,溫玉濃還在燭火旁看書,見幾人闖進來,面色不愉,“怎麼回事?”
家仆垂首,“大公子,家主有請。”
溫玉濃隻擰了擰眉,就放下書,負手跟着去了。
前廳已然聚集了一堆人,一位绛紅紗裙的女子跪在下面,摘了面紗,垂首瑟瑟發抖。
溫玉濃剛進前廳,就心疼地将那女子扶了起來,那女子就借勢埋首在他的臂膀間低聲啜泣,“爹……你這是做什麼。”
管家清點了一下溫玉濃院中的人,回首回複:“家主,大公子院裡的人一切正常。”
溫家家主皺了皺眉,江老爺見鬧成這樣,忙道:“都怪老夫愛子心切,看來生兒的事,确實跟溫公子無關,今晚實在是打攪了,改日老夫再攜禮上門賠罪。”
溫玉濃聽到還有改日,下意識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