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頂着滿頭的草葉子,跑到蘇蘭邊。
顧不渝站在枝頭,看到楚歌歡快地跑出來,感覺自己堅實的肩膀都坍塌了兩分,疲憊湧上了她的心頭,真是不省心,這下又被玄機門的人盯上了,也罷,上天的指引,楚歌必定要和玄機門扯上關系,殺了一個玄機門的人也會有千千萬萬的玄機門人找到女主。
蘇蘭見孩子身上隻是多了些塵土敗葉,沒有傷勢,這才穩住的揪住的心。
一家三口喜極而泣,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你這孩子可把娘吓壞了,放心,娘不會再讓你走丢的。”
“都怪爹信錯了人,讓你受苦了,沒事吧?”
“那個老頭還會掐得歌兒,好疼。”楚歌露出身上的淤青,“剛剛還有個很兇的黃毛姐姐要把我劫走,蓋着我的眼睛不讓我看,說再看就把我打暈,看到這位漂亮姐姐才跑走,歌兒當時害怕極了。”
楚歌将臉埋在蘇蘭的懷裡。
“真是苦了我的娃了。”
蘇蘭看到孩子後背的傷,還未幹涸的眼睛又流出了眼淚,仿佛像一條生生不息的河流,有着流不完的淚水。
顧不渝豎起耳朵:?
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幅面孔,當時明明乖乖聽話的,她有那麼兇嗎?
怎麼喊人家就是漂亮姐姐,她就是黃毛姐姐?我請問?
該死的楚團子,等你看到本座的盛世美顔别後悔!
李秋夙靜靜地看着團聚的一家人。
她本想将李秋風的屍骨就地焚燒,又怕被人诟病自己是為了親情刻意放了李秋風,她施法的手一頓,用專門的乾坤袋将李秋風的屍骨收了起來。
李秋夙觀察眼前的女孩,能被她的哥哥盯上,定然是有什麼過人之處,越是這樣想她越是好奇,這個孩子到底有什麼值得搶的。
另外她的哥哥雖是比她低一個境界,無緣峰主之位,可好歹是個元嬰修士,是誰救了這個孩子,那道黑色的身影到底是誰,竟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不耗費一絲靈力就擊碎了元嬰修士的命脈。
是路過的好心人還是冥冥中有什麼在保護這個孩子?
李秋夙觀察着周圍并沒發現有什麼人。
她看着楚歌,随口問道:“小娃娃,能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嗎?”
蘇蘭和楚山哭了一會也冷靜了下來,楚歌也是哭得小臉通紅。
李秋夙看着三雙眼睛戒備地看着她,瞬間頭大了起來,這件事要是不解決,玄機門的名聲恐怕要在民間一落千丈了。
終于在李秋夙的溫言細語下,楚家人才放下了絲絲警惕。
李秋夙是溫和的人,手段不硬,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讓對方相信自己說的話,講到口幹舌燥,不知不覺時間從到了下午,她望着下落的太陽,摸了一把額角的汗珠,感覺修煉都沒怎麼累過。
“唉,姑娘說的有道理。”
“是咱們錯怪好人了。”
楚歌有些懵懵的,她看着自己娘爹的臉龐逐漸由憤怒變得平靜而和藹,感覺自己好像又要被送走,她伸手要抓娘親的衣角,發現娘還在怔怔地思考着。
蘇蘭摸着楚歌毛茸茸的腦袋,道:“讓娘緩緩。”
楚歌一被摸就暈乎乎找不到北,快忘了自己可能會被送走。
顧不渝站在枝頭險些笑出聲來,這一家三口怎麼都有些呆,難道這就是遺傳嗎?
其實一直這樣守着楚歌也不錯。
可一想到玄機門的劇情,她開始有些頭疼,總結就是很狗血,仙門破事一堆,要是為了看着楚歌,她才不想趟這趟渾水。
李秋夙是名副其實的落葉峰主,看招式姿态目測在化神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若是成長起來,成為玄機門的門主也未嘗不可。
顧不渝現在這是魔力全無自然不想和人正面交鋒,隻好靜待楚歌成長起來,要是能哄騙楚團子給她把生死縛解開就再好不過了。
蘇蘭抱着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兒,小心地看着光風霁月的仙人,拘謹道:“縱使李姑娘說的有千般萬般好,我們也知道自己的女兒體質優越,難棄仙途,我們還是有個條件,我們貧民百姓不求榮華富貴,隻求能親眼看着女兒到玄機門才能安心。”
李秋夙歎了口氣,臉色有些無奈,她能理解母親愛女心切,但她沒有什麼大型乘坐的法器,若是凡人一同前往,路上耗費的時間就長了,恐生變數。
李秋夙心裡再三思慮,看着蘇蘭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恍惚想到自己病重的娘親。
她早早踏入仙途,閉關出來才知道娘親已經走了,娘親病得很重也沒敢告訴她,李秋夙當時問哥哥為什麼不告訴她,李秋風也是隻是指着她責怪,“你除了修煉還能知道什麼”。
雖說修道者不該執着于七情六欲,可沒能看娘親最後一眼也是她心中最深的遺憾,李秋夙心中酸澀,張了張嘴還是答應道:“好,我答應你們,路上我也會盡力護好你們。”
“有姑娘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楚山這才稍稍放心。
楚歌上前扯了扯李秋夙的裙擺,怯生生道:“漂亮姐姐你能幫歌兒一個忙嗎?”
李秋夙看着楚歌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愛極了,心裡瞬間萌化,話語也放輕了兩分:“你說,姐姐都答應。”
楚歌冷不丁轉身,白乎乎的食指指尖指着樹上的烏鴉,目光灼灼,脆生生道:“我要我的小黑。”
顧不渝被指得心裡發涼,對上楚歌那雙明亮如春日般的雙眸,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