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殿裡,玄錦詩靜坐着,時不時望着門外,心裡掐算着時間,而李秋夙由靜坐到踱步,再到深思,蹙眉,一百零八種苦惱動作,她們身為宗門高層也不能幹預太多,隻能靜待結果出來。
終于天邊靈鶴銜來一卷卷軸,卷軸上散發着淡淡的藍熒光,結果出來了,靈力卷軸在眼前展開,楚歌的名字赫然位于第二位,李秋夙心裡又出現新的煩惱:“怎麼辦,怎麼辦,歌兒好像隻拿下了第二名,我們應該怎麼安慰她?”
玄錦詩無奈地笑了笑,這哪裡是好像,結果已經出來了,不過第一名倒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修仙者,在修仙名門裡未曾聽聞過這個名字,和歌兒一樣都是築基修士,想必歌兒是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對手。
“你不要着急,先坐下歇一歇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歌兒這樣不驕不躁的性子,總該有個目标。”
“急急急,我能不急嗎?你别在這打岔,腦子也快想點詞來。”
玄錦詩咬了咬唇,安慰的話完全無法浮現腦海。
過了好一會,看到天邊出現了楚歌的身影,兩人瞬間正襟危坐起來。
楚歌低着頭,鞠躬緻歉,也不敢看她們:“十分抱歉,這次考核......”
玄錦詩:“這次的結果,我們都了解了,你不要有太多的壓力,我們不會...”
李秋夙:“歌兒,怎麼樣?不要急吧,有沒有受傷,我這裡有上好的傷藥。”
楚歌搖搖頭,“李姐姐,我沒事的,我還能再運一套玄機劍法。”
李秋夙讪然道:“那,倒也不用如此勤奮。”
玄錦詩告誡道:“歌兒,你既已通過了外門考試,外門便會給你安排專門的寝舍,外門向來講究公平,我們也就不能事事照拂你了,待你通過内門考試,入了内門,可以拜入我或者你李姐姐的門下,當然如果你另有想法,我們也不會多加阻攔。”
李秋夙眼裡滿是擔憂,上前握住楚歌的手:“歌兒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鶴長老說要看到你能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和天賦,才放棄勸你修無情道的想法,我們便無法光明正大地去見你,雖然我們無法時常看望你,但有什麼煩心事還是要和我們說,千萬别藏在心裡。”
李秋夙一頓唠叨下,話鋒一轉,雙手環胸,傲氣道:“當然拜師這件事,最好的選擇還是入你李姐姐我門下,姐會好好罩着你的,其他長老和你錦詩姐姐一樣,又兇又愛闆臉,隻有我最疼你。”
玄錦詩笑道:“秋夙,我很溫柔的好不好,歌兒你說我哪裡兇了。”
楚歌緊繃的臉難得柔和了起來,她柔軟笑道:“多謝姐姐們的關懷,歌兒必加倍奮勉,勤修苦練,争取早日與姐姐們團聚。 ”
“我們當然相信你,不要有太多壓力,偶爾也要放松放松,今天你就回洞府休息吧,收拾一下東西,外門也不一定住的慣,帶點你自己喜歡的走。”李秋夙臉上擠出牽強的笑意,她們先前有意讓楚歌壓制境界,歌兒離金丹不過一步之遙。
金丹期就有機會參與内門考試,以歌兒的修煉速度,突破元嬰也不用幾年,相信不用多久楚歌就能與她們團聚了,但一想到那麼久不能見歌兒,她心裡就落寞了起來TAT。
玄錦詩在一旁伸手攏了攏李秋夙的肩膀,提醒她調整調整情緒。
李秋夙嗔怪地瞥了一眼玄錦詩,随後仔仔細細看着已經亭亭玉立的楚歌,欣慰道:“快去罷,再不走就舍不得你走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楚歌方才告退,行至天心殿外,不禁回首遙望,又瞧見李姐姐慌忙間拾起淚來,她的心底不由得柔軟起來。
她一定要勤加修煉。
洞府裡冷冷清清的,東西有序地擺放着,好像生來就是在這個位置一樣,并沒有因為主人的光臨而熠熠生輝。
楚歌掃視了一眼室内,隻帶了幾件衣物便要走,偶然瞥見放在桌前的竹筒裡那根閃亮的黑色羽毛,時光并沒有讓羽毛褪去應有的光澤。
沉默片刻,她擡手将羽毛收入儲物戒,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洞府,禦劍飛行在空中,白衣似雪,仙姿佚貌,飄然若仙。
柔軟飄逸的淺灰色雲朵在深藍色的天空飄蕩,月亮皎潔的面龐浮出雲面,如同銀色的絲線穿過千山萬水,抵達在人的眼前。
外門的寝舍在靈清山的山腰上,寝舍門口栽滿了翠綠的桃李,遠處看去如同一團團凝練的綠雲,近看嫩綠的枝頭綴滿了青澀的果實,在月光下透露着羞澀的粉嫩色。
楚歌拿出祝平露那時給她的入門禮包,裡面有着宿舍平面示意圖,以及門舍的專屬鑰匙,憑借圖紙,她很快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寝舍。
單人寝舍的占地不大也不小,在靠近山崖的位置,山邊的桃樹稀疏了不少,可以清楚看見旁邊不遠的距離還聳立着兩間寝舍,瞧着兩間房的排列,楚歌好像預感到了什麼。
“楚師姐,你來了,我盼着你好久了!”祝平露興奮地從隔壁的房間木窗戶探出頭來,眼見楚歌近在眼前,她想也沒想,直接翻窗戶出來。
“我...”面對突如其來的熱情,楚歌慢了半拍,應下聲來,“好巧,師妹也在這裡。”
“師姐,不是巧合,這是幾間房是按照我們的試煉榜單安排的,松長老說這是外面曆來的傳統,說是為了激勵同輩,互相督促修煉,多虧了師姐的關懷,否則我也不能堅持到這裡,以後還請師姐多多關照了,明天我們一起去晨練吧,順便還能一起叩見外門長老呢。”
祝平露調皮地眨眨眼,雙手負背歪頭笑着,散落的發絲在風中跟着亂顫。
楚歌謙讓道:“不用謝,試煉的成績都祝師妹自己的功勞,我隻是順手而為,以後也請師妹多多關照。”
“我兩個好師妹就是這樣背着大師姐,說着體己話的,怎麼不然本師姐多多關照一下你們啊。”不近不遠處,傳來顧不渝慵懶随意的詢問聲。
楚歌和祝平露齊齊擡頭望向聲音的源頭。
顧不渝酸不溜丢地坐在自個門前的桃樹上,聽了一耳朵的姐妹情深,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想到以後還得陪着這兩人過着這般過家家的生活,她心裡産生一陣抗拒。
楚歌保持應有的禮貌,輕聲喊道:“師姐。”
祝平露則是瞪大眼睛,驚訝道:“顧師姐!你怎麼躲在樹上偷偷聽我們說話?”
她也怕了顧師姐難測的性子,哪裡敢讓顧師姐關照她。
顧不渝攤手道:“你以為本小姐想,耳聰目明沒辦法。”
祝平露試探道:“那我邀楚師姐到我房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