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

還想促膝長談，沒門，顧不渝額頭青筋起跳，這麼不爽是為什麼？

肯定是她不想讓楚歌和女主未來的一大助力小迷妹結成金蘭之交，耽誤了她的計劃，一定是這樣。

祝平露：“為什麼？”

“咳咳，你們還在長身體，需要早些歇息，身為你們的師姐我有義務關心你們的身心健康，現在立刻馬上各回各房，休息，修煉。”

“不說就不說，師姐明天見，晚安好夢。”祝平露縮了縮脖子，随後朝着楚歌露出笑容，招招手，轉頭興緻缺缺地回房。

楚歌也朝祝平露輕輕招手：“明天見。”

顧不渝不語，隻是再次露出了不爽的表情，倒顯得她拆散了她們似的。

很快，空曠的山崖邊，隻剩她們兩人，兩人面面相觑，涼風撩過發梢，月光照在顧不渝淩厲的側臉上，也照在彼此的腳下，兩人的影子對峙着。

楚歌的心頭莫名湧現出熟悉的感覺，眼看顧不渝轉身要走，她情不自禁喊住對方：“等一下。”

“嗯？你最好有事。”顧不渝轉頭，不耐煩道。

楚歌話語冷清，道：“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顧不渝有一刻感受到自己心髒的驟停，她僵住了腳步：“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以前可從未見過你。”

如果不是楚歌還太年輕，臉上藏不出别扭和遲疑，光聽聲音，她幾乎要以為楚歌已然恢複了前世的記憶，或者是發現了她當烏鴉的那些日子。

不管是哪樣，她都不希望對方現在回想起來，她的複仇大業才剛剛開始，怎麼能中道崩殂呢，得趕緊打消對方這個念想。

“我隻是感覺。”

顧不渝連忙打斷她：“你感覺錯了，現在搭讪都不用這種老套的說辭了。”

“我不是。”

“喜歡我？”顧不渝上前撩了撩楚歌發絲，“畢竟你師姐我魅力四射，對我有孺慕之思也是人之常情。”

“我……”

“好了，不要再狡辯了，承認吧這些都是吸引本小姐的小手段，别以為這樣我就會手下留情，把首席之位讓給你。”

楚歌現在沒有别的感覺了，隻感覺耳垂燒了起來，她拍開顧不渝的手，臉色鐵青，蹙眉道：“簡直無恥。”

自己方才腦子肯定是被驢踢了，才會覺得這人眼熟得很。

可算消除了懷疑，顧不渝甩了甩被拍開的手，縱容地笑了笑，她突然發現污蔑楚歌對她的感情也挺有趣的，畢竟楚歌的反應太好玩了，這何嘗不是一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戲谑道：“你奈我何？”

“你。”楚歌咬碎銀牙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她甚至在想這人是不是上天派來克她？怎麼處處不對付。

“你什麼你，快去休息吧，打得過我再說。”顧不渝雙手抱胸，瞧着楚歌無可奈何的樣子，心底不由得發笑，遙想上輩子清冷自持的楚清越 ，現在的楚歌差了幾百年的道行果然還是太稚嫩了。

楚歌一手按在劍鞘上，眼眸發亮，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深吸口氣道：“若我之後勝過師姐，師姐又當如何？”

顧不渝紅眸微眯，正愁怎麼讓楚歌沉浸在失敗的陰影裡，對方也是瞌睡送枕頭。

雖然她們倆的修為表面上差不多，現在都是築基大圓滿，女主的光環固然耀眼，但她幾百年的閱曆和手段也不是吃素的。

在此之前，她要為這個有趣的挑釁，添加一個值得玩味的賭注。

“這樣吧，在外門這段時間，你随時可以挑戰我，要是你能赢過我，我不僅為我所做的一切失禮行為道歉，還會答應你一件事。”

楚歌：“好。”

“當然，”顧不渝話語一轉，擡頭凝望着懸崖邊的明月，笑得肆意，“如果三年内你還是不能打敗我，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這是自然。”

“身為師姐，我很期待你的成長，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顧不渝饒有趣味地注視着楚歌，眸色一暗。

年少總是太輕狂，逞一時意氣，不知天高地厚，可就是這樣才好，夢破碎的聲音才最動人。

她開始期待起來，倒要看看楚歌能給她什麼驚喜。

“不會讓師姐失望的。”話語墜地，楚歌喉嚨發緊。她感受到自己呆笨的心跳劇烈地蕩漾着，一腔熱血湧上腦門，身體像是在附和着她的決定，仿佛她早該這樣做。

兩人默契地沒有說話，轉身分道揚镳，月下人影清切。

背過身的那一刻，清風揚起青絲，楚歌唇角微勾，眼裡堅定的似有繁星閃爍。

桃枝掩映着輕紗般的月華，風吹樹葉，将斑駁的葉影投射在地面，滿地月光，如同水晶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