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聞言笑着,她一手撐着,側過身緩緩起身,發現經絡還是有點疼,但是不影響活動。
在沒有攙扶的情況下,她徑直走像洞外。
晨霧消散,薄薄的霜雪覆蓋在枯草上,四周光秃秃的,清晨的陽光吻過薄霜,枯黃的草上反射着晶瑩剔透的光,像是淚珠,仿佛昨夜的光景是一場夢魇。
戚九月走到楚歌跟前,掏出青霜劍:“這是你的劍——青霜,被那魔頭丢到斷風崖下面了,如果不是我當時在恰巧在崖下,恐怕很難找回來了。”
青霜劍寒光凜凜,嶄新如初,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存在,劍身發出一陣陣戰栗的嗡鳴聲。
和煦的陽光照在楚歌身上,寒風掃過白衣,讓人清醒了不少。
楚歌背朝着陽光,接過青霜劍,許久未感受器靈的心意相通,她的血液不由得澎湃,鞠着躬鄭重道:“師尊,長老們,就此告辭了。”
“走罷。”
“一路順風。”
風輕輕翻起楚歌的衣襟,她禦劍飛行朝着遠方飛去。
初冬季節,萬物凋零,世界像是一朵即将凋謝的花朵。
根據對自己靈力的感知,楚歌來到了千裡之外的城鎮,周遭的景象讓她不由地心驚,鎮上盡是面瘦肌黃的居民,周圍的森林幾乎看不到一點綠意,隻剩下光秃秃的樹幹,像是一具具枯骨伫立着。
此地正在經曆災荒,楚歌不由得蹙眉,不敢想象這幾年百姓們過着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必須趕快解決魔族的詛咒,一刻也不能耽誤。
她心裡着急,加快了步伐,靈力感知卻始終無法精确定位,隻能在方圓十裡的範圍内模糊地搜尋着。
縱然四周都是枯樹,幾乎沒有視線遮擋,楚歌還是認真對待,不敢放過任何一處細節,不知找了多久,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眼前一掠而過。
楚歌有一瞬間感受到什麼,她悄悄跟上去前,在一棵枯萎的古樹下,有一個窄小的樹洞。
一個小孩蜷縮着靠在樹洞旁,衣衫褴褛地蹲在地上,髒亂的頭發貼着臉頰,手裡也不知是從哪裡抓了一隻兔子,鮮血将雪白的兔毛染的斑駁淋漓。
那小孩也不進樹洞,隻是警惕地望着四周,望着手裡的兔子咽了咽口水,咬了一口生兔肉,鮮血就順着嘴角流下。
小孩胡亂擦了擦嘴,那雙紅色的眸子閃了閃,像是光劃過上好的紅寶石。
楚歌心裡湧上酸澀,但又開始懷疑起了眼前這個可疑的小孩,天生紅眸的人族并不多見,很難不讓她聯想到某人。
這個年紀的孩子幾乎沒有自立的能力,又怎麼會出現在裡,若是能再接觸一下,她便知是不是顧不渝的轉世了。
若真是顧不渝,楚歌掌心摩挲着劍鞘,此子斷不可留。
小孩皺着眉頭咽下去一塊肉,便沒有再吃了,她将兔子放在樹洞旁,嘴裡發出一陣奇異的嘶吼,很快樹洞裡爬出一隻老狼,眼睛冒着瑩瑩綠光。
楚歌為小孩捏把汗,剛想要出手,發現那狼隻是啃食着兔子,沒有對小孩下口,像是餓了很久,連骨頭都沒有放過,她定睛一看,竟是一隻前肢殘疾的狼。
這個小孩是在反哺這隻老狼嗎?常言烏鴉反哺,羔羊跪乳,今天倒是讓她見識到了,楚歌心頭一陣複雜,這真是魔族會做的嗎?
忽然,一隻猛虎從遠處逼近,它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發出響徹雲霄的咆哮。
隻見那小孩也不懼怕,撿起石頭朝猛虎丢去,接着轉身要跑,似乎是為了激怒對方,将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就在楚歌想要看看小孩有什麼能力的時候,那小孩隻是靈活地閃躲着,身上沒有一絲魔力和靈力的波動。
楚歌狐疑地觀察着狀況,眼看猛虎就要将小孩撲倒時,小孩再也掙紮不開,癱倒在地,隐忍的臉上閃現過着不甘的表情。
楚歌連忙召出青霜劍,寒光一閃,一擊斃命,猛虎瞬間一分為二,轟然倒塌,鮮血飛濺在四處。
小孩整個人如同浴血而出,她用手揩去糊在眼前的血漬,舔了舔嘴角的血,坐在屍體前呆滞着,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通過先前的觀察,大概能判斷是個女娃,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下的生死縛就在此處,顧不渝轉世的嫌疑實在大。
“多有得罪了。”楚歌将靈力聚集在手心,伸出手要探測這小孩的體質。
眼前出現一個身穿白衣的仙人,女娃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四肢着地弓起身子,嘴裡發出一聲近乎野獸的憤怒嘶吼,撲向她的手,眼看要咬下去。
楚歌使出靈力束縛住女娃,仔細端詳着女娃掙紮的面容,她皺着眉頭疑惑着。
這難道就是顧不渝說的下輩子也不會放過她嗎?做狗也不會放過她?
可就在她使用靈力探測的時候,楚歌面色一變,這個孩子竟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娃娃嗎?
怎會如此?
難道是她搞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