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香院。
徐祁每每伸手扶着程慕思都會被有意避開,自那日跟程慕思說了心迹後,倆人便沒再一起說過話,這也不代表她的事他什麼都不知道。
徐祁走到桌子前給程慕思倒了一杯水,好似不經意詢問道,“你一早去哪了?”
程慕思眼神微閃,“沒去哪,随意逛逛罷了,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她不想讓徐祁知道她又去了桃館,語氣敷衍透着幾分不耐,接過水喝一口,一口水喝進去正好撫平一下心頭的焦躁不已的心,腦子裡還在回想剛剛在園子,徐祁溫柔的拿掉傅瑤岑頭發上枯草的模樣。
徐祁目光似探究的打量程慕思神色,程慕思有前科,所以對她的行蹤多看重幾分,知道程慕思一早就去了桃館也沒有刻意挑明,看她的樣子怕是在那沒待多久罷了,她這副氣鼓鼓的模樣定是在桃館發生什麼事惹她不快,所以才回來這麼早。
不理會程慕思示意他離開的話,轉身尋了個椅子坐下,“蔡叔來講,芮鄉一處莊子,出了貪腐,裡面的管事不僅貪墨了莊子收成,還禍害了莊子裡面的一個家生姑娘。”
“哦,這種事平時很常聽見,哪個大戶人家都會有一些陰私。”在程慕思這,徐祁說出這種與她無關的話,明顯就是故意找話題。
找了個舒适的位置,半躺着目光看向床帳裡面,避免與徐祁過多視線接觸。
“這個莊子是老頭子給你置辦财産中的一項,隻是你似乎并沒有想過留下它,走的時候其他财産都帶了,唯有這個莊子地契交給了蔡叔,眼下這個莊子還在你的名下,所以莊子裡出了事,理應你這個主人來處理,蔡叔就把這件事通知到我這了。”
“我的!”程慕思驚訝出聲,好像聽到什麼了不得的事,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處莊子。
看程慕思的表現,徐祁眉眼帶點笑意,程慕思察覺自己反應過大眉頭不可察覺蹙了蹙,她現在不想看見徐祁這張臉,也不想給他多餘的臉色,所有能讓人看出自己情緒的表情瞬間斂去,又将頭轉向一邊不去看他。
徐祁坐在椅子上目光從未離開程慕思身上半分,對于她情緒上的變化看的一清二楚,不知道她因何生氣,依舊說着自己的話,“這個莊子在東城外,距離京城不遠,是數一數二的金貴地界,很多貴人都看中這處田産,這裡一年能出一萬兩多現銀,眼下出了人命需趁早解決以免落下口舌。”
“一萬多兩,這莊子能生金子不成。”什麼莊子能收成那麼高,糊弄鬼呢。
“不長金子也差不多。”徐祁盯着程慕思,“你是打算親自料理,還是交給蔡叔去處理。”
程慕思閉着眼睛,眉頭輕擰,“讓蔡管事處理吧,我就算去處理也隻能是把人綁了送去官府罷了。”她不想太過招搖,更不想跟官府有什麼接觸。
“好,回頭交代蔡叔去處理了。”
程慕思靠在床邊閉上眼睛,隻當徐祁不在這裡,她現在真的不想搭理徐祁,就連之前想問三皇子怎麼知道他們來的事也不想提了,知道就知道,他若想說早就說出去了,何必還警告她,屋内一時沉默。
忽然感覺腿上被人觸碰,程慕思猛地睜開眼,眸中帶着驚恐,“你做什麼?”徐祁竟然蹲坐在她腳邊。
“你别慌,我隻是看看你腳踝傷成什麼樣。”
徐祁坐在程慕思腳下,伸出手去揉捏對方的腳踝。
這個人真是瘋了,青天白日捏她的腳,若是被人瞧見成什麼樣子,用力掙了掙,隻聽徐祁輕聲說道,“别動,小心傷着。”
徐祁動作輕柔,小心揉捏着一會兒後,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徐祁這才将其放開,程香帶着郎中進門。
“怎麼樣?”
“回世子,這位姑娘并無大礙,隻需休息就好。”
此徐祁似松了一口氣,“有勞。”
程香送郎中出門,徐祁見程慕思閉着眼睛不願搭理他,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出門後本是和煦的面容瞬間冷了下去,程香送完郎中回來語氣站在對面。
“世子。”
徐祁面色一冷,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語氣嚴厲地詢問道:“她一早去哪了? ”
程香垂眸,她就知道世子對姑娘的好臉都是裝的,瞧瞧他現在的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麼回答,自打知道徐祁的真正身份,程香一見對方的面就恨不能躲着走,生怕對方記恨在别苑時自己常常給他氣受的事,現在對方直接怼在她面前,有些心虛眼神躲閃,“沒去哪,就是到處溜達溜達。”
“你當我傻子。”徐祁也算是認識程香三年的人,這人什麼脾氣秉性他也了解的七七八八,跟她主子一個德行,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侯府别的不多就暗衛多,随便拉出來一個就能将事情調查的明明白白,既然敢隐瞞本世子就認為你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徐祁伸出手在程香面前握成拳頭,手指關節發出嘎嘎的響聲。
程香緊張不已一害怕就什麼都說了,“不是,姑娘也沒去哪,就是去桃館見了一下朋友。”
“他們都幹了什麼,說了什麼,你最好一五一十,一句不落都說出來。”他知道程慕思去了桃館,為了不被發現便沒有讓人近距離跟着。
程香抓了抓頭,“奴婢也不知道,我一直在外面等着,根本沒在裡面,隻知道後來三皇子也去了,等姑娘在出來的時候就特别生氣。”
“你說三皇子。”
程香用力點頭。
“我知道了,你去好好照顧好她。”得到特赦,程香想也不想趕緊進屋去,她不要跟世子單獨相處。
徐祁喚阚五出現,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知曉三皇子的去向,程慕思的性子能生氣,肯定是三皇子做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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