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強賽抽簽後,衆人相約去吃燒烤。
經過一輪緊張激烈的八強淘汰,挺進四強的有莫恩國皇家學院、維爾德學院、深藍學院、飛月閣。
“飛月閣也來人了嗎?”阿爻看着抽簽名單,虞幽幽湊過來,嘴裡還叼着烤肉,她含含糊糊地說:“進四強的有一半是宗門呢。”
“恩。”刑老說:“魂師大賽的時候,星堂會發布類似懸賞令的東西,生階五十級以上,二十歲之下的飛月閣中人都可以參加,如果名次不錯,那得到的宗門培養資源也不會少。”
“雖然我們都是飛月閣的人,但是總覺得自家宗門底蘊深厚,有些看不透。”木禮鶴将手中的烤肉遞給公玉青,後者微笑地接了過去。
“飛月閣啊……”刑老回憶道,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使他暗黃的皺紋變得更加清晰,他緩緩開口說:“要論起曆史來,飛月閣可以算飛月大陸上最古老的地方了……”
能冠以大陸之名的宗門,怎麼都不會簡單。
“閣主你們都見過了?”
“你是說那個小孩?”木禮鶴回憶道。
公玉青一邊笑着一邊敲敲男孩的頭:“不是小孩啦……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大人。”
刑老聽完哈哈笑了起來:“禮鶴說得沒錯,即使再老,他也是小孩。”
“聶閣主到底多少歲啊?”虞幽幽湊過頭去,也加入讨論,阿爻忙着給大家烤肉,隻能分出一隻耳朵,聽着刑老講故事。
“聽聯邦的老家夥們說,飛月閣閣主,從建閣以來就沒有變更。”
木禮鶴睜大了眼:“這麼久?那得多老了!”
“倒也不是,”刑老饒有興趣地補充道,“聶閣主的靈态有些特殊,這讓他每過萬年就要‘重生’一次,每一次都是新的意識,所以現在你們看到的他,也許不知道是第幾代了。”
“這麼邪乎啊……”公玉青若有所思,“也隻能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不過身為域主,活的久些也沒什麼。”刑老微微歎息,“長生也是痛苦啊……”
域主,爍階強者中,覺醒領域才能尊稱域主,而每一位域主都是爍階後期的強者。
木禮鶴想到之後的路,沒覺得困難,反而被激起了鬥志,眼神在火光中,亮閃閃的。
幾輪過後,衆人又向預備隊們交流修煉心得。
觥籌交錯間,刑老輕輕的聲音散在風裡。
“所以他才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活一遭吧……”
第二日,四強賽現場。
“深藍學院……”刑老看着抽簽結果,微微皺眉,“這個學院是第一次進四強,信息不多。”
“聽說是從北境來到莫恩參賽。”任意飛指了指對面道,“他們的學員身材都挺魁梧。”
“倒也不是。”關無撤說,“喏,他們的隊長不就身材矮小嗎?”
衆人聞聲看去,冰藍色的袍子遮住了每個隊員的頭,将他們的身形包裹,但依然遮蓋不了袍子下隆起的肌肉,惟有走在前方的一人,身量瘦削,弱不禁風。
那人擡頭,臉上白的發光,近乎妖異的臉上有着一雙剔透的大眼睛,黑似珍珠,幾縷黑色的長發從帽檐中垂下,男孩感受到目光,眼睛撇過衆人,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嘴角微陷的梨渦顯得十分可愛。
“常年在雪原,皮膚真好啊。”虞幽幽感歎道,眼光不自覺地飄向阿爻,他正閉目養神,卷曲的發尾遮住後頸,陽光映下的睫毛長而濃密,經過了危機的打磨,他的氣質越發内斂沉穩,虞幽幽拖起臉,一瞬間又覺得黑皮少年也實在是好看得不行。
阿爻似是若有所感,輕輕睜開了眼,眸中因為修煉而充斥的殺伐之意一瞬間收斂。
“怎麼了?”他問。
虞幽幽擺擺手,“沒事,隻是他們在說今天的對手,看起來有些特别。”
阿爻挑了挑眉,擡眼卻剛好對上了對方領頭的視線,男孩目光沒有絲毫掩飾,阿爻卻感受到了強烈的渴望和占有,如同風平浪靜的雪原下蟄伏的怪物。
惹得少年皺了皺眉。
眼見男孩已經走上了擂台,阿爻對公玉青說:“第一場我去吧。”
隊長表示沒有意見,他靈巧的翻身上了台,離得近了,越發感覺男孩到男孩的詭異,這是黑豹作為野獸的天性,不斷地提醒他眼前人的危險。
一黑一白的對峙,讓觀衆們有種異樣的興奮感。
“阿爻,明階六十四級。”
“零,六十五級。”男孩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他目光下移,若有若無地徘徊在阿爻的腰間,眼裡帶着探究。
“比賽開始!”
話音剛落,黑皮少年就以離弦之箭一般的速度,蹿過了半場,草原上的王者展開金色的豎瞳,緊盯着自己的獵物。
零一動不動,感受到對面奔湧而來的靈力,他甚至沒有靈态附體,眼裡的笑意反而逐漸擴大。
利爪撕碎零冰藍色的袍子,徑直刺入了男孩擡起的手臂。
男孩到腳踝的長發沒了袍子的束縛,輕輕揚起,血沾在他的眼角,妖異而瑰麗。
在受傷的一瞬間,男孩的身體肉眼可見地發抖,是因為興奮,他咧開笑容,嘴角的梨渦無比刺眼,男孩歡快地低聲喚道,“03……”
零擡起另外一隻手,在阿爻驚愕的神情中,撫上了他的側臉,眼底的狂熱之色近乎噴湧而出。
“找到你啦。”
這是一場十分詭異的比賽,從觀衆們的視角來看,黑皮少年停止了自己的攻勢,蹲下身狀似痛苦的抱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