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也沒關系,随着你慢慢變強,總有一天……”
那雙遮住他的手松開。
“待你足夠強,能抵消尤克特拉希爾的封印,你會明白一切。”
熒光的身影再次移步,他看着身影雙手擡起,從她手心化出一隻鳥兒,飛向天空。
“還會再見的。”
依然是那句話作為結尾,然後木禮鶴聽見了月的聲音:“禮鶴?在發呆嗎?”
“啊……我沒事。”木禮鶴發現他已經離開了精神之海,搖搖頭,“月姐,我們接下來是回維爾德嗎?你趕過來的時候,維爾德城怎麼樣了?”
之前那個淵者說過,深淵在維爾德城也早就做好了埋伏,也在自身難保,沒能來人救援。
那畢竟還是他待了那麼久的地方,已經像是第二個家了。
月沉默一會兒,道:“在我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怪物攻擊了……”月眼睛帶着笑意,語氣卻也含一些擔心,“不過放心吧,我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有大能出來阻止了。”
“那就好。”木禮鶴松了一口氣,“那我們也回去幫幫忙?”
“現在也不知道平定下來沒有,隻要不是回去幫倒忙——”
正在他們說話的工夫,突然間,月似乎發現了什麼,眉目一橫,左手拉上木禮鶴,右臂一揮,冰藍色的光芒湧出,将兩人圈在内部。
木禮鶴此時也擡頭向天空中看去,頓時驚愕起來。因為他發現,天空中瞬間被濃濃的霧氣所覆蓋。
剛剛明明還是晴朗的天空,這是怎麼一回事?
警兆驟生。
木禮鶴瞬間靈臨,用出了第四技能枭之軀加強防禦能力。
緊接着,一片銀色的光暈從遠處暗影中奔湧而來,瞬間就覆蓋了兩人。但這銀色光芒卻沒有對他們産生什麼沖擊,隻是讓他們無法探察周圍的一切。
牽着的手忽然松開,霧氣越來越濃,直到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晰。
熟悉的參天古樹映入公玉青眼簾。
眉間又開始溫熱起來。
她望着樹,擡頭,卻尋覓不見那熟悉的黑發身影。
走近,撫上樹幹,阖上眼眸。
“她将‘世界樹印記’給你了。”中性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守望者的象征,蘊有強大的力量。上一任守望者是通過它能在夢中見到你,并給予傳承資格。”
公玉青了然,眉心的就是“世界樹印記”。
母親因為要傳遞印記的關系在夢中和自己見了最後一面。父親因為沒有印記也不能見她。而給出印記的公玉靈,自然也就從夢裡消失了。
“那我父母還能回來嗎?”她抱有最後的希望。
畢竟世界樹是這個世界最神奇的物品。
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道:“若是你能碰到人類的‘極限’,或許能有一線希望。隻不過……已經很久沒有人達到了。”
……是成神嗎?
公玉青垂睫。确實。在已有的古籍記載中,最近一次成神也是五千年前,甚至不知道古籍說的是否真實。
希望與概率過于渺茫,但她還是不會輕易放棄。
“你且去秘海修煉,待到七十級便會開啟守望者傳承——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是的。背負“公玉”姓氏的她,在家裡無人之後,唯有她才能承擔職責。
别無選擇。
即将踏入秘海的少女神情堅定,平地風起,瘦小的背影挺立,無聲訴說着變強的渴望。
北境。
阿爻抱着幽幽,護體靈力源源不斷地渡給懷中的女孩,因為害怕耽擱,他已經三天三夜不間斷地趕路,風雪在他的裸露的皮膚上無情地劃開數道口子,而少年仿佛沒有感覺般,也不知疲憊,機械地向前。
快要到了,直到看到人類的旗幟,在風雪中慢慢清晰,阿爻琥珀色的眼中才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什麼人?”守門人将少年攔住。
“我找……虞老将軍……”,阿爻開口,他聽見了自己沙啞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十分狼狽。
“請出示憑證。”守衛咄咄逼人道。
阿爻怔住了,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憑證,但女孩的情況刻不容緩,在屢次解釋不通之後,少年瞬間靈态附體,竟是打算強闖。
眼看守衛就要動手,身後卻突然傳來鐵甲碰撞的清脆聲音。
“住手。”
來人聲音低沉,腳下步法卻不停,是剛從戰場上回來,盔甲都來不及換的虞天。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虞老将軍,步伐卻有些慌亂。
他來到少年身前,伸手就要碰到幽幽的身體,卻被阿爻閃身躲開。
“你是誰?”少年冷冷地盯着面前高大的人影,将幽幽護在懷裡,對方的實力雖遠大于他,但他沒有絲毫的将女孩交出去的意思。
“虞天。”
說出這話的一瞬間,阿爻還沒來得及反應,女孩便已經離開自己的懷抱。
虞天抱着幽幽走了幾步,才想起身後的少年,他頭也不回,隻對守衛說道:“放他進來。”
阿爻抿了抿唇,像失了魂一般,跟着虞天進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