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态附體，黑豹悄無聲息地翻上一座雪山，在其後盤腿坐了下來。

然後少年切換靈态，氣息一變，周身的戾氣盡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金色夾雜着灰色的氣流顯現。

淵能，回到飛月大陸後，淵能奇異地和第二靈态交纏到了一起，阿爻體内仍承受着淵能的侵蝕，但隻要切到第二靈态，這部分被靈力所壓制的古怪力量，似乎能為他所用。

靈力與淵能共存，甚至修煉淵能，千年前的先輩們也嘗試過，無一不是被淵能侵蝕，最終爆體而亡，阿爻能感受到自己的特殊，難道是因為千眼的實驗麼？

靈力、深淵之力，制衡……他隐約覺得自己摸到了什麼，隻是還不清晰，需要更多的驗證。

他擡手，周身蒙上灰蒙蒙的光，一片純白的雪山裡十分顯眼。

那灰色仿佛有心髒般，随着少年的呼吸微微起伏，阿爻全身包裹在這股奇異的力量中，甚至遙遙地和深淵的裂口呼應，他沉呼一聲：“幻。”

話音一落，自己的身體在瞬間就變成了那隻剛消滅的阿比斯統領的樣子，甚至連氣息都分毫不差。

等了一息，阿爻心中默想噬魂的模樣，再睜開眼時，身體已被黑袍籠罩。

“原來是新技能是模拟……”

他一開口，聲音也變得像噬魂那樣低沉。

氣息并沒有變得強大，和噬魂本來要差很多，不過這個變化，應該足以以假亂真。

沒有見過的深淵生物不能變幻，少年長呼一口氣，解除了模拟狀态，繼續研究第二靈态的妙用。

殊不知，就在阿爻化為噬魂的一瞬間，營地裡看書的人擡起了頭。

聶無雙睜開了眼，瑰麗的紅色眸子緊盯着帳外，像是想要透過這茫茫大雪尋找什麼東西。

“怎麼了？”零歪頭，他鮮少看見這隻鳳凰在大陸中睜開眼，通常都是懶懶散散的氣息，卻在剛才一下凜冽了起來，零覺得有趣極了。

還有什麼事能讓他突然這麼在意呢？

聶無雙那雙瑰麗的眼睛泛起紅光，精神力掃過整個營地，久久盤旋在上空，數息間，他眉頭緊皺道：“沒什麼。”

剛才分明有一股深淵之力出現在雪地中……聶無雙轉頭撇了眼身邊乖巧的男孩，“你有感受到深淵的力量嗎？”

“沒有。”零笑着搖頭，随後歎了口氣，無奈的說，“聶閣主，我說了，這具身體感知不到的。”

“畢竟都是鬼身了，你們說的那個‘深淵’，它傷害不了我，自然我也感受不到它。”

“那也是從深淵意志下活下來的鬼。”聶無雙手裡拿着書，閉上眼，氣息重新沉寂下來，他換了個姿勢撐着頭，“放輕松，我不是在盤問你。”

“隻是陪我做做研究……”聶無雙掩嘴打了個哈欠，擡手将書放回幽冥空間。

這一個月來，他帶零下過深淵，甚至到了目前的最高層，男孩也像沒受到影響一般，活動自如。

還能殺敵，夾雜着深淵之力的精神類攻擊也對他無用。

他也曾試着采集過零的皮膚樣本，企圖用科學解決問題，但是樣本顯示，他除了身體體溫偏低以外，與常人無異。

這種對深淵之力的天然抵抗力變化，自十方出現後，在一天一天加強，聶無雙隻能歸結為，鬼域之王和人類結合的特有變異。

到底是鬼族都能如此，還是說零隻是個例？

“你在聽我說嘛？”

聶無雙回神，眼前是男孩可愛的臉。

“怎麼了？”

“我說，我想去鬼域一趟啦……看看風景，順便去瞅瞅十方的老家。”

“不行。”

幾乎是沒有思考，聶無雙說出了這句話。

“為什麼？”

聶無雙眼光掃過男孩的長發，因為疏于打理，有些發絲貼在了零的臉頰上。

他沉下心，不知剛才為什麼會下意識說出那兩個字，隻能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清咳一聲解釋道：“你還太弱了。”

“你身上還帶着十方的靈魂，你去了也是送上門的大餐。”

“那你陪我去？”零歪頭，笑道。

“不行，什麼時候到爍階了再自己去。”

零撇撇嘴說：“行……吧。”

話落，男孩漆黑的眸子變得更沉了些，連光線都達不到眼底，似乎醞釀着什麼風暴，快要将人吸進去，在聶無雙看過來時，又化為乖巧無害的樣子，朝來人彎了彎，“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