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好像有什麼?”
不是一片黑暗,好像有些許亮光。
木禮鶴懸珠瞳顯現,迅速觀察着亮光處。
“是一道水組成的門。”
“是終點吧?看來要到了。”葉淺有些激動,但是突然耳邊的聲音告訴她興奮為之尚早。
水流迅速在他們背後顯形,化作一個高瘦的水人,身高近乎石道的高度,它能夠夠到飛行中的木禮鶴。
然後,一刀落下。
“躲開!”
葉淺話音未落,刀影已經斬落,木禮鶴也是隻能靠自己的直覺避開要害,以及左手抱着的葉淺。
白色的羽毛翻飛,血色翻舞,随即便是右側一空,右翼被不可避開的刀鋒自一半切開,切面包裹着斷斷續續的水流,阻止着愈合。
血色噴灑在他的衣間,還有少許濺到葉淺臉上,看得她慌了神。
随即折翼的鳥兒失去平衡,向一側栽去。
木禮鶴疼到閉上一隻眼咬牙,仍舊試着用斷翼向前飛去。
那道門不遠了——
但此時第二刀也将落下。
葉淺望着後方,手中眠海棠閃爍着,可是由于奇怪的水流覆蓋,技能對傷口的治療效果仍是微乎其微。
還有什麼是她能做到的……
一定還有吧。
她可不是一直縮在保護下的人啊。
明明之前和姐姐還能并肩作戰,為什麼現在卻縮在這裡?
……并肩作戰?
她腦袋中似乎有什麼迷霧散開,随即手上一松,便從疼痛到抓不穩的木禮鶴懷中脫開,然後向後方撲去。
“葉淺!”他有些驚恐。
這樣下去會——
那一刀果然改了方向,向落單且更靠近的葉淺斬去。
她不退反進,眼睛再次變成豎瞳,而此時背後也出現黑色的羽翼,不過隻有右翼。
如同斷翼的鷹一般,努力将右方扭轉避開要害,随即暴露出來的隻有左臂。
手起刀落,左臂從中斷開,卻沒有血液飛濺,反而水人倒是定在那裡,還有電流微弱的噼咔聲。
木禮鶴勉強穩住身形落地,撿起了斷肢。發現切口仍然有水流覆蓋,不過也能望見裡面的組織——機械拼接,而不是血肉組織。在水流覆蓋處也有微弱的噼咔聲。
這是……
木禮鶴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參加飛躍賽,單人對戰葉淺的那場比賽。葉淺當時還是黑鷹靈态,她在賽場上左臂受了傷,他看着對面摸着左臂的葉淺,眼前突然恍惚。
他覺得他見過這個場景。
捂着左臂的少女,但那裡應該是空無一物……
如同此刻。
葉淺此時落地,迅速走了過來。她沒有遮掩自己的左臂,木禮鶴能看到切口處和斷肢切口一樣,機械組織。
然後他看着葉淺的黑翼,有些疑惑,也有自己的猜測,不過面龐仍是疼痛得微微皺起。
“你有很多想問的吧?不過咱們得先出去。”葉淺接過木禮鶴手中的斷肢,暫時收在儲物手環中,“水人暫時被裡面的電流給電住了,你還能飛嗎?”
她指了指木禮鶴剩下的左翼,和她自己的右翼。
“我現在可以做你的右翼。”
木禮鶴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颔首,兩人互相攙扶着,翅膀努力調好頻率向前飛去。
後面的水人從觸電中反應過來,卻追不上互相支撐的折翼之鳥。
穿過水門,兩人來到了一座石屋。水人沒有跟過來,傷口處的水流也停留在水門之間,血色再次侵染木禮鶴的身軀,而此時葉淺的眠海棠終于有了效果,幫他迅速止血。
重生翅膀或許還要一段時間靜養,不過靈态根基沒有受損,修複是遲早的事。
他收回翅膀,看着身後水門被石門封上,旁邊還有兩扇水門沒有關上。
他猜測:“是他們的通道吧。”
葉淺清理好斷肢的進水,然後從儲物手環拿出器械開始修理,将它接回自己的左臂。
“看來我們是第一個到的。不過也正好。”她修理着手臂,也回複木禮鶴的話,“想問什麼,趁現在可以說了。”
“雖然很冒昧,但是你這手臂是……”木禮鶴提出疑問。她擺明想要說出來,那他也不會藏着掖着不問。
“這個啊,之前作戰的時候斷了。”她倒是不在乎地笑着,“不過之前為什麼沒和你們說,是因為我自己都認為我沒事。”
“?”木禮鶴聽的有點蒙。
葉淺看着木禮鶴的疑惑表情,于是開始解釋。
“你聽說過‘退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