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爻挑了挑眉,看着臉色越來越紅的女孩,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害羞,索性擡手遮住她的眼睛:“不看了。”
“少兒不宜。”
虞幽幽臉更紅了,看着少年明晃晃的笑意,扒開他的手咬了一口。
“好好,不逗了。”
他抽回手,輕輕摟住虞幽幽,摸了摸她的頭。
那天晚上以希爾喝得爛醉為結束,連西恩這樣平時冷靜自持的人都被帶得有了欲色,抱着昏睡的希爾匆匆回了柏林家。
放縱過後,剩下的一天裡阿爻和幽幽都在修煉,直到維斯坦家的汽車停在酒店外。
車門打開,一身西裝的小金毛探出頭,來接他們去婚禮現場。
“我們要去海邊噢!”
小金毛被西裝撐起來的成熟感一說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正開心得像一隻眼睛發光的小型犬。
“水之國很大,除了背靠的森林外,剩下的都是海,海岸線綿延到西北。”
他這樣說着,汽車穩穩地往北移動,大約一個時辰後,到達目的地。
海風習習,陽光正好,露天會場統一的白藍色調調,就像浪花的顔色一般,中間是高台,四角都有純白花束,迎賓門口立着一個巨大的雕塑,上面是飛鳥與魚,近看還能看清細節,對應的是各自的靈态——雄鷹和鲸魚。
此時離婚禮開場還有一個時辰,小金毛被叫去幫忙,阿爻和虞幽幽剛進會場,就被人數驚了一驚。
畢竟是貴族婚禮,水之國各種各樣生意上的人都來了,幽幽看着穿得眼花缭亂的女人們,再看看自己身上這條普普通通的白裙子,默默地走到了小孩那桌。
剛拿起蛋糕,就看見了希爾那頭紅發,虞幽幽朝他們打招呼,希爾身後跟着西恩,隻不過兩人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
阿爻叫上西恩去了另外一桌。
女孩有些微卷的紅發經過打理,柔順地貼在兩側,希爾朝幽幽走過來的時候,中途被拿着香槟的人攔住說了些話,等到虞幽幽吃完整個蛋糕,她才提着裙子到自己身邊坐下。
“啊……好累。”
“當淑女太累了。”
兩人在角落裡,她才敢松松腰封,解放本性,接過幽幽遞來的小蛋糕。
兩人正吃着,門口一陣騷動,一隊人進場,還沒來得及看清,人群的議論就傳到了虞幽幽耳朵裡。
“皇子來了。”
“我就知道他會來。”希爾毫不吃驚地吞下一整個蛋糕,慢慢地向虞幽幽介紹起來,“水之國唯一的皇子,尤利西斯·奧切安。”
“幾大家族裡面,坎貝爾和皇室走得最近,他們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伊斯塔的婚禮,他不來才是奇怪。”
虞幽幽向聲源看去,隻能看到皇子的背影,他一頭深藍色的短發,身穿白色西裝,其上有許多銀飾,比伊斯塔矮了一頭,此時兩人正在攀談着。
伊斯塔同樣是純白色的西裝,兩位帥哥同框站立,引得一群女人低聲讨論起來。
他們好像習慣了這些目光,遊刃有餘地接受各種應酬,皇子耳邊,深藍色的耳墜在陽光下輕輕搖晃,虞幽幽似乎察覺到了一閃而過的靈力波動。
皇子隻帶了幾個護衛,顯然是身上有很多防身靈器。
虞幽幽收回目光,沒再關注那邊,一邊吃一邊聽希爾講了不少貴族間的八卦。
一個時辰後,有人站上台,那是維斯坦家特意請來的水之國最著名的司儀,聽說這個司儀從前還做過吟遊詩人。
清脆的鐘聲響起,人群緩緩安靜下來。
“歡迎各位來到伊斯塔先生與坎貝爾小姐的婚禮現場,現在,我們恭迎今天的兩位新人。”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像海浪一般層層遞進,随着話落,音樂奏響,豎笛和風琴的聲音伴着鋼琴,錯落有緻地跳躍在在場人的耳朵裡。
一身純白婚紗的貝麗卡挽着伊斯塔的胳膊,兩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在藍色的地毯上,直到上台,握手相對。
音樂還沒有結束,司儀含笑看着面前的這對新人,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話。
他側頭問新郎:“你願意娶面前的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窮或是疾病,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伊斯塔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對面的人,眼神仿佛透過了頭紗一般,他緩緩說:“我願意。”
司儀同樣問新娘,“你願意嫁給面前的男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窮或是疾病,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貝麗卡笑了,頭紗下的眼神是同樣的溫柔,她說:“我願意。”
司儀很滿意:“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音樂變得悠揚又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刻,伊斯塔将藍寶石做的戒指套上貝麗卡的無名指,然後輕輕環住她。
在全場人的注視下,他抱起女人,新娘盤好的金發散落,在陽光下閃爍着絲綢般的光彩。
頭紗微揚,他小心翼翼地撩起,在濕鹹的海風和祝賀聲中,吻住了懷裡的人。
凝神屏息太久,到了這一刻,現場來賓的歡呼聲乍然響起,又在彼此的呼吸聲間慢慢消退,碧波蕩漾,花瓣與飛鳥盤旋上空,一吻結束,這對新人鼻尖相抵。
這一刻,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