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現在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放了鴿子了。

次日夏之陽去打探，誰料竟聽到了三班的那彬在追田岚的消息。他是直接去班門口找的人，太高調，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知說了什麼，田岚還真的跟着他走了。夏之陽為這事找上鞠子清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

氣得。

多年的好友，情窦初開，鞠子清當然不會置之不理。況且他也想知道時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端端地開始招惹姑娘，他以前可沒傳過什麼绯聞。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本來想等到兩人約好輔導的時間再問，卻提前收到了對方的假條，為此隻好提前去堵人，沒帶上夏之陽，怕他一激動節外生枝。

被找上門的時樓隻好頂着江熠複雜難辨的眼神走出教室，不是他想去，而是鞠子清一副等不到人誓不罷休的模樣，一時留在教室裡的人竊竊私語聲幾乎要将他淹沒。

教室門口不方便談話，鞠子清領着人去了頂層的樓梯間，連着天台的門常年鎖着，那裡沒什麼人。

時樓一開始不想去那麼遠，鞠子清看了他一眼，問道：“讓别人知道也沒關系嗎？”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本是欺淩鞠子清，不成想反成了轄制。

時樓：……

“他不是說不威脅人的嗎？”時樓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記岔了。

“還不是你帶壞他了。”系統怪他。

雖然一直知道系統會偏心蓋亞之子，但這未免太不講道理了！

樓道逼仄，兩個人并肩嫌擠，時樓放慢幾階和他錯開來。其實他不太想與鞠子清單獨待在太狹小的空間，少年黑瞳太通透，幹淨又坦然，會令人産生無所遁形的錯覺。

在拐角停下，鞠子清轉身問他為什麼突然頻頻找田岚，見他站沒站樣眉頭一皺，“别靠在欄杆上，髒。”

時樓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反應過來才在鞠子清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暗罵一聲，靠。

“為什麼？因為我喜歡她啊。”

“撒謊。”鞠子清瞧出了他的不自在，越發笃定自己的判斷。

“我騙你幹什麼？”

“我也想知道，你騙我幹什麼？”鞠子清悄然湊近了一步，似乎想借着自天窗投下的霞光，看清楚他的真心，“你消息那麼靈通，我不信你不知道之陽對田岚的心意。”

這又是在暗諷他搬弄是非的本事了。

跟那彬缺乏黑色素的眼珠不同，鞠子清的眼睛是極濃的純黑，端方幽靜。窗外夕陽霞光燦如織錦，豔麗暧昧的橙黃色染得他的黑眼睛也泛起了粼粼的暖意，大半張臉在光裡白得幾近透明。鞠子清認真的眼神讓時樓不由自主地撇開了視線，竟不敢回以直視。

這是什麼絕世大聖母！

“他真的喜歡夏之陽嗎！”時樓有些崩潰。

“或許真正的愛是放手……”系統無語凝噎，“這不是你來幫他了嗎。”它寬慰道。

“他也喜歡田岚？”時樓挑眉懶洋洋地笑，以遮掩自己躲閃的目光，“那還真是巧了。”

鞠子清定定地看了他幾秒，伸手彈了下他額頭，在他怒目而視時冷哼一聲，“你當你們班那個叫高遠的嘴巴有多牢？”

他其實不認識高遠，是高遠主動來找的他，帶着不知緣由的熱情大講一通，“哭訴”一定要攔住那彬，而且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是他告的密。“你很怕他？”鞠子清當時這麼問，高遠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身材健碩，比時樓要整整壯上一大圈，論長相看也是前者更能打。

時樓在學校裡裝得很好，高遠又不是同性戀，沒道理被時樓欺負過。

“直覺。”高遠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鞠子清記憶猶新，“你不覺得彬哥很兇很不好惹嗎？”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很顯然那個傻逼錯信了你。”時樓抹了把臉，他該想到的，高遠那麼多嘴，要漏也不會隻漏一個人的話口。

“難道你會報複他嗎？”鞠子清可有可無道，真報複了臉上不光彩的是時樓自己，對此兩人都心知肚明，隻有一個高遠在做無謂的擔心。他看着時樓融化在夕陽餘晖裡的眼睛，說不清自己此行究竟是為了誰。

很兇，但也很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