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至于,在截教動員大會前,回看警署之内,就在這場會議前将近14小時之前,在當天的日間,白鑒他,又經曆了些什麼東西.
以及,在他推開那扇,名為:關着那位特别外援的辦公室大門之後,他的人生,從此,又是怎樣和截教,進行了這一系列的糾纏不清.雖然直到現今的2077年,不過,當年那段往事,與白鑒的年少歲月,卻是和這些"惡人"一同,在炎黃大地上,譜寫了那麼一首無人問津的,悲壯血淚史啊...
而這一天,炎黃曆,2046年,六月十二号,就是白鑒那24年的人生,迎來最大轉折的,命運之刻.因為,那扇門後的那位先生,便令他的後半生,都不得不,陷入了一段自己怎樣都未曾設想的,多舛命途......
當白鑒漸漸靠近那扇深褐色的辦公室大門時,他已然隐約聽得,門後,有人,在說話.
不止一般的對話,而是像自顧自的講述着什麼.沒有回應,除了那陣光是隔着大門聆聽,都不免心生甯靜祥和的磁性嗓音.門後的人,雖說聲音不大,但穿透力十足.他就這樣,仿佛向着一個永遠不會得到什麼回應的目标般,講述着一些自己聽不清但自己心中絕對認為,這一定是一番,引人入勝的闊論高談.
直到自己在老局長的陪伴下,漸漸走近,直至自己的手,掌心已然由于期待着門後那位特别外援與搭檔到底是何方神聖而不住好奇從而緊張的冒出一層微汗.他,白鑒,便微微顫抖着将自己的手掌,輕輕,搭載了那質樸的黃銅門把手之上.
随着少年深吸一口氣的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襲看不清具體的,漆黑?
同時,在還未看清對方相貌之前,那一刻,白鑒清楚的聽到了,對方此時此刻,正在兀自講述着的東西,究竟是一番怎樣的對話.
"說實在的,我個人還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對我們炎黃的本土宗教有着更多的了解,認識到一些我們炎黃傳統文化中所秉承的思想與理念,不因迷信而否定,也不因聖人之言而輕信.作為一名信士,我個人嘛.我認為我所堅信的無非在于對名為"大道"之物中,他至理之處的堅持罷了."
說話的人,背對着大門,此刻,正背着雙手,緩慢地在屋内行走,對着自己面前的一處什麼東西,以一種沉穩柔和,卻動聽,甚至幾近悅耳的聲色,平淡的,略帶着一絲喜悅的講述着什麼.
沒有理會推門而入的二人,他,隻是這樣淡淡的繼續着自己的演說.直到這時,白鑒才看清,面前的人,很瘦,确切的說,是清瘦.
此人的身材,瘦,清瘦.就像炎黃古代畫像中仙風道骨的年輕仙人一般,亭亭一立,便自有一分不羁于常人的清正,靜,和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潔.
而這時,這家夥,也緩緩轉回頭來,似乎也是要看看這叨擾自己的來客,究竟是個何許人也.而随着他的回頭,白鑒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樣子,以及,他那絕對算得上是怪異的穿着.
這家夥,看着甚至比自己還要年輕!膚色比炎黃人的常見麥色要稍白幾分,面相是很好看的尖臉,配上清瘦的外形,更像是一顆插在清水中貢在廟堂之上的竹.微高的鼻梁,配上顯露着智慧的,隻屬于炎黃人那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更具幾分溫和的同時,卻有着洞悉人心的理性.
而他的眉,則是是非常非常少見的,"劍眉".如古時傳說中的俠客一般,給溫和的人增添了幾分英氣.發型,是很複古的三七分,左側下放的劉海,便在他的眼前掃來掃去的飄蕩.
可是在額頂,留起的長發依靠發繩挽起一個小小的發髻,正如炎黃道者,頭上的那個跟現代人格格不入的"小球球",将腦後中長發盤起,再簡單的束好.在給這家夥帶來少年感的同時,更像是一種他身份的證明:"吾乃,炎黃道者,一世苦修,皆為蒼生不遭濁海之苦".
而他身上的衣着,也是一身非常非常樸素的太極武者練功服,黑色,緞子面,在夏日的微熱裡,卻顯得多了些輕盈.樸素到極緻的黑,通體如墨般的輕盈單衣,寬袖,窄腰.更是勾勒出了宛如一棵兼備氣節與氣場的,墨竹.
身材算不上強壯,卻絕對的骨感.就連對襟袍服領口之下隐現的鎖骨,都極具線條感的分明.略顯瘦削的兩頰卻毫無病态感可言.更多的,是那刀削般明朗的下颌線所帶個這張臉的英風銳氣.
一身樸素的黑袍,腳踩一雙布鞋,黑色的綢子面衣褲,搭配這樣一個清瘦卻仙風道骨家夥,此刻,就像是來到那廟堂之上,參拜着,一位行走在凡塵中的,隐世賢修.
"你...你是?"少年看的微微出神,他這輩子可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打扮.他可從未想過,一個電影動漫或者小說之内才能出現的,名為--道士之身份的人,此刻,卻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還是炎黃長安警署總部之内.
可,面前的人卻沒有回答少年的這個問題,他隻是莞爾一笑,輕輕擡了擡自己的手,舉止矜持有禮的像兩位來賓面前輕輕推了兩下,接着,又以他那無比柔和卻不失中氣的那副磁性十足的嗓音補充到.
"抱歉,二位先生,可否容我,再多言幾句?幾句便可,稍等片刻,我自會結束手頭的小事,鄙人,謝過海涵."
一張口,說出的,卻是那半現半古的奇妙說話.他就像個古時的君子,賢人.彬彬有禮,不卑不亢的,極其有禮貌的婉拒了滿懷一腔熱情的自己.這番話,一時間卻将白鑒弄至不好意思.
"抱,抱歉打攪你了...我,我...."少年臉色一紅,自知自己好像不小心打斷了對方正在進行的什麼要事,少年也不由得伸出手表示尴尬的撫上了自己的後腦勺.
"無需向我緻歉的啦~小夥子,我這說了來外援,結果卻在工作時間還忙于我自己的工作,這樣我是不是?也有點一心二用的意思了?哈哈哈哈~"
這一笑,是白鑒一生中,聽過最最溫和,仿佛春風拂面,聽的少年心間不禁一養.白鑒心說,這家夥,笑起來,怎會這樣的柔和,甚至...不知道,自己那匮乏的文學功底,便隻能允許少年想出"好聽"二字.不過,除卻聲音的動聽,更多的,是那其中所蘊含的意思,心境.
就像佛陀掂花,微笑不語.就像那股最最自然,最發自内心的,逾越.那種被至誠的理性與智慧所陶冶出的,怡然自得,超然物外的,祥和.光是聽聽,都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編号了許多,許多.
"哎呀呀,你瞧我,與其你我論出個誰該抱歉,我們啊,還是在該幹什麼的時候幹什麼好啊~我倒不如先專心忙完再好好和你聊聊好了.好了,不能再浪費你的寶貴生命啦,我先,專注回自己的正事吧~"
說着,面前這位道人打扮的家夥,輕盈的轉過身去,順勢給白鑒賠了一個淺淺的微笑.這時,白鑒才算看清,面前的人,到底在忙着什麼,忙着和誰說話.
他的面前,手機支架上,正放着他那略顯年代感的,外殼為黑色翻蓋大号皮革制手機殼的"炎為"手機.而此刻,他,他打開的卻是?直播間?
是名為批哩批哩的網絡平台,而此刻的他,卻在漫屏的彈幕裡,看着什麼,由對方連線所展示的畫面.待到少年看清之後,他才發覺此時面前這位道人正在做着什麼.對方的畫面,所展示的物品,好像是一個?瓷瓶?
"算啦~還是先言歸正傳好了.我剛剛說到了道教,發源于我們炎黃的本土宗教.唉,你們呀,現在的年輕人,都抱着一番為了學什麼那所謂的法術啊,什麼知曉未來之類的想法來接觸,涉及咱們的傳統文化.或者,就是一種"唔,學會這個好像很帥哎~!"這樣的心情來信仰這些."
"不過,我啊,我還是想,再多言兩句吧.宗教啊,是為了讓人明知明心,知恥後勇才存在的,知止不殆.我們學這些,是為了學一個端正的人生态度,學會分辨,學會審視,學會自信,再去相信其他.道,經,師,此為學道三寶.道在前,經在後.狂熱,崇拜的盲目,偏執,教導人們深信不疑,教導人們放棄傳統文化中的優點禮儀,這,我不贊成."
最後的四個字,卻在刹那,迸發出一種不屬于這樣外形打扮之人的,氣魄.一種威嚴,端正,肅穆的感覺,就連一旁的白鑒,也聽的一怔.
"修行是為了明自己的本心,而非偏執極端的追求那所謂的修行,走極端,偏信,都不能夠得到正道.我啊,還是提倡帶着些自我懷疑的去尋找信仰.炎黃雖說主打唯物論,不過嘛,這也是一種各自願意相信的,能夠幫助你生活的更好的東西,我作為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很樂意去研究與學習.這樣,我們才能完備,才能找到自我,才能啊~更好的在紅塵中自在,明朗的行走."
"好啦~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也,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今天就先幫大家看到這裡吧,我這邊,被請去要當一陣,算了我也不透露了好...總之最近我啊,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更多的出現在大衆面前啦,大家,要是有這方面的需要,就來私信我好了.這幾天不能回單位上班了,還是希望剛剛那位問我這個獨特問題的人啊,你啊,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說完這些,道人轉回身,接着,便向白鑒與老局長,行了一個标準的炎黃抱拳禮.接着,他竟然,直接将腰一彎,對着二人鞠了一躬?!
"實在抱歉,耽誤二位時間了.我這邊剛剛也在工作,畢竟啊,我的主業在炎黃境内知名度還可以的啦~就...還是會有點忙..."
"哎呀,小年輕,你這是什麼意思呀~沒啥好對不起的,我們才是,打擾你工作,把你從崗位上請來,是我們不對在先.你忙我們都理解的,畢竟願意跟着我們這幫大老粗受罪,也是辛苦了你呀,吳量先生..."老局長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便連忙伸手扶起了面前的道人,接着,又看向一旁被突然行此大禮而不知所措的白鑒.
"哎呀呀,你看你,就會愣着.這位先生,可是我們炎黃的厲害人物~!你吳量叔年紀輕輕,就是炎黃能排進前十的瓷器鑒定家了!人家可是專門研究炎黃傳統文化的古董鑒定家.他可是我們能請來最好最有權威的民俗學家跟文化研究者,你呀,你之後,可就得負責保護好人家,跟人家一起,把截教這檔子事兒早點解決呀~!"
"啊...?"少年,被如此這般的信息,沖擊至啞口無言.他怎麼都沒想到,面前這個道士打扮,看似溫溫柔柔的謙謙君子,卻是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他剛想說什麼,面前,這位名叫吳量的男人,便接過了話鋒,補充起了些什麼.
"啊,鄙人,是自願前來的.前一陣,當我們這些沒啥能耐的學究們獲悉炎黃警署需要一位研究傳統文化的能人前來協助破獲截教之亂,我啊,也就淺淺的毛遂自薦了一番.這不,我倒是放下了自己的鑒寶啊,講座之類的主業,全身心的跑來為大家的正義之舉盡我一份綿薄之力.隻是我這三心二意的,也沒能給二位留下個認真負責的好印象啊...這不,接一單鑒定,也能掙個不少,我就還是沒忍住開播線上鑒定一下,也算是為我們後續的任務進行搞點外快,資金罷了."
"當然了,我剛剛啊,就是在回複一個問我為什麼是道士打扮,說自己想信道教,或者,加入截教之類的,一條彈幕罷了."說到截教二字,吳量的語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那股嚴肅感覺,再度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