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回人攤位上的叔叔嬸嬸,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但是剛剛實在是走得急,除了人家的筷子,還是順走了人家的一些其他東西,唉,等今天的一切都結束了,到時候我再挨家挨戶的賠吧...”
摸了摸自己那隻跨在腰間的黑色小包,不知不覺間,這玩意,倒是讓白鑒塞了個鼓鼓囊囊。也不知道白鑒進去轉了這麼不大一圈到底搞來了什麼等下能用得上的“法器寶貝”,不過,白鑒那小腰包,還真是被他裝的滿滿當當,肉眼可見的臌脹。
一邊自腰帶位置,抽出了一束...?繩子?嗯,看樣子,是來之前就在腰間纏好了。不過,剛好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之前白鑒能挨住教主那兩次針對腰腹的打擊。這東西,還真就在不經意間為白鑒降低了一部分傷害啊。不過,這家夥現在掏出這麼一捆,差不多約莫有個20米長的23毫米直徑的,攀岩運動用保護型尼龍編織繩來,又是要幹什麼了?
而遠在回街入口處的教主,倒是也以自己的“天眼”看了個大概。
“哎~要不是因為裡面的攝像頭基本上都上了點年頭,長安街道也懶得換新的,剛剛,那小子一路上拿了些什麼,我應該能看的更清楚。嗯...去了幾家青真的餐廳嗎?不過看樣子,輪廓雖然看不清,但是這家夥拿的東西應該是飯店裡常見的能用上的東西,筷子?還是調料罐?從爐子邊也經過了,烤肉簽?”
此刻的教主,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他隻是背手而立,飄在大門口的金字牌匾之下,靜靜地向内觀望着。而更邪門的是,此時此刻的他,他的那張白臉上,卻浮現着和表情完全不同的東西。是一些簡約的水墨線條,淺淺擦出了一個輪廓,白鑒的輪廓!看着臉上由黑線與留白構築的少年,跑過了一間間店鋪,又看着他緩緩向着入口處折返,直到看見他手中的繩索,以及那個,有着四個尖銳鈎尖的鈎爪。教主,終于是憋出了“噗呲”一聲惡俗的笑。
“呀哈哈哈哈~!這個小b崽子,是解鎖了什麼新XP了?他嗎的要跟他親爺爺我玩上捆綁了?嘿!真他嗎有他嗎你的!好!有意思!我就,用一個,你連我一根毛都别想挨上的程度,去解決你!”
畫面,在須臾間,那條條黑色的筆迹,便聚合集中的糾纏在一處。旋即,便恢複了那張屬于他的臉。面上,陰風邪氣未減,殺意霸念不散,教主他,就将自己的狀态完全的調整過來,即将出他他嗎的全力的,去把等待着他的對手,來個真正的“非把他均勻的播撒,塗抹,潑濺在整條街上”不可!
“唉,白鑒,你别怪我,隻能怪你自己太走運,也太強了。你殺了我的弟子,我的朋友,我也不想這麼早的就給你帶來屬于我這一環節的考驗,但我又,我他嗎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恨,愁。為了大義,我本就不應該在這時候出面傷你。但,為了我個人心中的一些他嗎的友情,我就不得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頓,來吊祭他們的在天之靈。”
一個人嘀咕着,教主他背着手,雙腳,卻緩緩地,升空。感受着自己的袍袖與衣襟那拖地款的下擺,在寒風中獵獵飄蕩,他仰了仰脖子,在自己的頸椎關節之内,咔啪啪掰出了兩聲用作舒筋活絡的脆響。又嘎巴巴捏了捏自己反背于身後的手腕。那雙奪去過一條條該死生命的殺拳,便被這股無奈,惋惜,以及他嗎的憤怒所催谷的更勁,更強。
他左右瞟了一眼周遭的風景,今天,這裡依舊是那樣的熱鬧。形形色色的人,走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有熙熙攘攘的叫賣吆喝,也有,罵罵咧咧的抱怨。
“白鑒,你還是,沒看過衆生相。你的無我無量道,就不能真正的完美。你就沒資格,勝過我的決心,我的意志,和我的天武。但是,今天我認為,可能不到我該和你真正拳拳到肉的去厮殺的時候。對于武道的交流,我情願,将它再延後些。嗨~也許,當你哪天,真正成就了那番我們夢想中你一定要成就的大業,你也就會理解,炎黃,就必須需要一個我這樣的人,才能做到什麼改觀。”
徹底,上升到了他一貫所處的,那離地三尺的,屬于神明的高度。布鞋的鞋尖,就像是空無所依般,好似吊死鬼似得點在半空之上。鬓間的絲縷青絲,也被清風拂的打顫。接着,他開始了移動,向着門内,向着自己一定要面對的,不得不去面對的一切,做着他最後沖陣前的蓄能。
“你一定也很憤怒,很痛苦。沒事,我也是,我們一樣。我奪走了你所愛之人的未來,你不也搶走了我朋友們的生命?我隻能說,你做的太好了,真的太他嗎的好了。你簡直就是超額的完成了我給你你并不知曉真相的一切任務。那試問,這樣的你,我還有資格允許你失敗嗎?我還能容許你不成功嗎?小子,你我在這世上的結局就隻剩下我們當中必須死去一個,這一切的恩怨才能停止。你明白嗎?哈,我覺得你不。”
此刻的教主,已然,來到了牌匾之下。
教主他,雙臂環于胸襟,直挺挺站直了腰杆,雙腳,也自半空中,緩緩下降。直到他的雙足再次如他的同類同胞一般,腳踏實地的走在炎黃大地上。無聲無息,就連一絲一毫的氣流擾動都不存在。他就這樣輕輕地将本同神明平起平坐的高度,下降到了一個,需要他去仰視凡人的程度。
“白鑒!”
忽地,他雙臂一放,接着,便高高伸出了他的右手,直勾勾地指着街内那番車水馬龍。卻不知怎的,就這般唐突地出口,高呼着白鑒的名号。當然,他指向的方位,确實,也跟現在白鑒所藏身的店鋪大差不差。隻是,不同于之前一貫的食指單指指點對方的輕蔑性,這次,他用着自己的食指與中指,掐了一個,标準的道家劍決。掌心向左地,點向了他的對手。
他知道,白鑒聽得到。所以,他更要說出這些心底話來,那樣的話,接下來的一切暴力,一切怨恨,一切嗔怒,都會,變得重新具有起它們的意義來。
“小子,你,信不信命?”
“信,也不信。”恍惚間,一陣微弱的回應,自那曲折冗雜的巷子之間,混雜在這一片喧鬧中,鑽入了教主的耳中。他知道,白鑒大抵是聽見了,那接下來,就可以好好再問他幾個問題了。
“好,但是,我管你嗎的信還是不信,我今天,出現在這裡,要殺你,就是他嗎的真真正正的天命所歸!”
“傻β...”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淺淺的诋毀與謾罵。是白鑒,在自己早就布置好的陣地之内,對即将來犯的勁敵做出的最後挑釁。畢竟,白鑒之前,也在這個對自己沒有絲毫尊重的家夥手裡吃過不少癟了...
“好好好那我就告訴你!天命就是注定要發生的東西,和絕對會成為既定結果的未來,比如我今天,我想戰你,我可以有無數的理由,你想殺我,你也有同樣充分的借口。無論是我殺你戰友,害你親人,傷你愛人,哈!我同樣,也被你奪去了摯愛親朋呀!況且,咱們不說大的,咱往小了說,你害我中午白吃一頓飯,你知道,我排了多久的隊,才等到那一碗葫蘆頭泡馍了?你害老子白花45塊飯錢,你說,你該不該?死?”
“他嗎的這家夥真是個瘋子!真是個絕對不能留他在這個尚有美好存在的炎黃裡的瘋子!”一下子,被教主的說話,再一次揭開了少年心中最最不願想起的傷疤。明明自己,不是早就克服了曾經一切的不幸了?明明自己,早早無親無故,一半是靠自己的努力,另一半則是仰賴恩人相助,白鑒他,才能走到今天這步至少算是不用再為溫飽發愁,至少能夠讓自己已故的雙親,他們的在天之靈,能夠安心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