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不咱親家嗎,說說看。”祝鸢頓時情緒高漲,“怎麼,他是要過來超度亡魂還是要淨化污穢?”
“親家?”夏飛哲疑惑地偏了偏頭,“我們和聖殿有這種關系?”
“不不——少爺,老大說的是、是算半個親戚,這不之前才知道你和聖殿有淵源,你是我們深淵的半個頭,這不借你的光嘛!哈哈!”
艾柏差點被自家老大的離譜發言給嗆住,趕緊臨時補救,連土話都蹦出來了。
他簡直要被祝鸢的追求手段震驚了,先騙再單方面下通知,聖殿什麼地位,你深淵又是什麼地位?
他克制住内心的咆哮強行轉移話題:
“首領,聖殿可不是神棍,他們和聯盟軍委聯盟政府互相較勁數百年,軍工醫療科研上的貢獻不比他們小。咱們白犀系遇上災難人家反應那麼快,民衆們呼聲可高的很呢……不過嘛,也不排除其中有搶功勞做面子的成分。”
“噢,過來幹正事的……”
祝鸢臉上的興奮被一抹意味深長取代,他轉頭看着夏飛哲,沒頭沒尾道:“先說好,如果沒給出我滿意的籌碼,我不會放人的。”
夏飛哲抿住唇,安靜地别過頭,不再插入話題。
他的記憶中,并沒有這麼一段曆史。
當他離開那個無名,不,現在叫做灰餅的荒星時,白犀系已然荒蕪。獅神星成了一堆碎石,白犀星域智網停擺,他隻來得及在躍入星門前,最後看一眼那顆永恒燃燒的太陽。
瘟疫……長恒聯盟的政府從來沒有關于這方面的記錄,關于白犀系的記錄隻有冰冷一行注釋:
長恒曆,1337年7月24日,16時40分,白犀系獅神星于流火中解體,初步猜測為星核引爆導緻的行星坍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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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的人并不多,在獅神星,家庭醫生系統才是市民看病的第一選擇,充斥着消毒液與抑制素等氣味的醫院即便擁有再好的裝潢,再響亮的招牌,也不太受歡迎。
所以這裡面積不算特别大,同時,也不太那麼引人注意,非常方便像祝鸢這種灰色人物就診。
借洗浴室快速清洗後,身上的衣物全被無害處理了,夏飛哲隻能穿艾柏拿過來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是祝鸢的。
雖說内衣都是新的,但穿在身上總讓他感覺哪裡都不太舒服。
也許是因為有點緊,也有可能是剛剛一番檢查太折騰人。
夏飛哲獨自坐在等候區,目光沉沉地落在緊閉的另一扇檢查室門上。
他想:我能做什麼呢?
其實,他并沒有什麼救世的大志向,隻是被規則賦予的使命像是一個執念。殺一人救億兆人實在不虧。
他不知道規則為什麼選擇他,也許是他活的百無聊賴,重生後不會消極怠工?也許是他離祝鸢近,近水樓台先得月?
說起來,重生者本該手握命運進程,這任務原本沒那麼難。
但一念之差,命運軌迹改變,他現在又要怎麼做呢?
【瘟疫肆虐,邪神降臨】
這話說的也奇怪,先後順序是不是反了?
正亂七八糟想着,祝鸢待的檢查室裡沖出倆人,艾柏在後面叫道:“少爺,快攔住他!”
夏飛哲思緒還陷在繁雜疑問中,下意識以為有歹徒襲擊,起身就是一個漂亮的擒拿,把人牢牢地壓在了牆上。
“……你是醫生?”看清對方裝束和胸口銘牌,他問道:“你跑什麼?”
“後面有人追我肯定跑啊!”
醫生掙紮片刻,發現對方手勁兒大,隻好放棄抵抗趴在牆上說:
“我們這裡不接收Omega患者,而且,按照白犀系特别法,一旦發現Omega分化者,要立即建檔備案上傳……這麼個大好事我不知道有什麼好藏的。”
夏飛哲一臉霧水,什麼Omega患者?檢查的不就祝鸢和艾柏嗎?
這時候,艾柏已經追過來了,歇勻氣兒後,他一把從夏飛哲手裡勾過醫生的脖子往檢查室方向拖,還對夏飛哲嚴肅低聲道:“首……咳,老大是Omega這件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
夏飛哲眨眨眼,紛雜的思緒瞬間停滞了一下。
Omega?祝鸢還真是Omega?他先前的說辭還真是沒亂說。
不過,祝鸢為什麼會分化成Omega呢?這是他關于祝鸢記憶最大的不同之處。
他清楚地記得,已經成為阿比斯的祝鸢擁有一句極為強悍的軀殼,那身軀殼是一名強悍的Alpha,強勢又淩厲的精神力可掃蕩星域,擁有IS級信息容納量的信息素擴散後,每一個曾試圖讀取的人都會陷于無邊夢魇。
那時,幾乎不上前線的Beta所組成的大軍才可稍微與之抗衡。
但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
不對……不對——他是重新返回到過去的時間點,事件也許會因為人們的選擇不同而發生變化,但一個人的特性卻不會改變。
那麼,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姓祝的胡謅,要麼他原本就是個Omega,前世裝的Alpha。
畢竟極為優秀的Omega也可以擁有極強的精神力以及信息容量度高的信息素,雖說出現概率十分微渺,但不無可能。
更何況……他前世沒和分化後的祝鸢相處過,又怎麼敢确定他一定就是Alpha呢?
但話又說回來,祝鸢前世到最後一刻也沒暴露自己軀體真正的二類性别,怎麼現在就迫不及待暴露了呢?圖什麼?
夏飛哲沉思好久,直到腿站的有些麻了,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一個男人的二類性别上糾結了大半天,發覺這個事實時,沉着冷靜的夏醫生終于……臉綠了。
他深吸一口氣,使勁一甩腦袋,姓祝的是A是B還是O和他有什麼關系?想必阿比斯也不是通過性别挑選所降臨的軀殼,他隻需要盯緊這個人就行了。
好了,不想了,堅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