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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對不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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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烈風刮過符文山,魔種蹲伏了兩個巡查落單的兩儀宗弟子。被吸食幹淨的皮囊挂在附近城鎮鬧市的百年老樹上,一夜風吹雨打,粘黏在一起的五官一蕩一蕩晃悠在樹枝上。

此事惹得民間人心騷動,修真界繃緊的神經再一次被重重敲打。各宗自以為悄無聲息的内部清繳,上下整肅後皆有些元氣大傷。

數月查出的暗樁似陰雲籠罩在頭頂,暗潛的危機、猜忌與懷疑。宗内同門之間指認攀咬,魔種暗樁在其中渾水摸魚,師兄弟相互屠殺,上下烏煙瘴氣。

在一片壓抑窒息的絞殺後,修真界短暫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敏銳之人從片刻安甯中看到了下方洶湧突襲的猛浪,如狼似虎,誰也逃不過。

九月二十三,陰

風靈宗在玄禹山與魔族發生沖突,四百巡山弟子與三千餘魔種正面應戰,殺魔種八百餘傷數百,其餘逃竄。宗門無傷亡,全勝之戰。

這無疑讓沉寂許久的修真界重燃起莫大的自信與希望。民間贊譽愈多,各宗也自振氣勢,想要趁勢追擊。

周山海

“禀尊主,周海七舍宗聚合諸多小宗子弟,正在往我周山海南腹之地進發。預計人數六萬。”

“岐山鳳靈挾瓊海以北鳥妖已至瘴海之前,想待我方前鋒一過,俯沖擊殺後軍”。

“元道兩儀隻來掌事長老六人,弟子尚十,宗主不參戰。”

說話之人是魔将佰柯,李堂風翻着戰報,頭也不擡。

“淮武呢?”

佰柯猶豫片刻,“趙驚鴻帶弟子從廊道口直沖我方後山,越明海帶四萬人從正前方入,預計三日後與鳳靈宗弟子彙合”。

戰況分明,條例清晰。修真一界在魔族手中幾近透明。

就連趙驚鴻潛入周山海,身邊謹慎挑選信得過的人裡也有一個樁子在時時刻刻傳遞着他的行蹤。

一聲嗤笑打破了沉默,在寂靜的黑金大殿中尤為明顯,李堂風擡頭,看兩側站滿了各族部的魔種掌事。左方第一位,昆象年面上譏諷尚未褪去。

他被牽着鼻子跑了這麼久,到底是反應過來了。

瓊海之地多風霜,一路上刀劍光影,他這一趟去,差點沒回來。

兩人隔着台階相看,昆象年面上早無僞裝掩飾。李堂風性情大變,善周旋謀算,幾個月時間在魔族做下不少手腳。

昆象年心高氣傲,做事力求圓滿完美。岌岌可危的修真界本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拿下,現在卻弄的兩敗俱傷。一把好牌打的稀碎,他也沒心情再跟李堂風虛與委蛇,二人徹底撕破臉皮,明面上是裝也不想裝了。

李堂風盯着他:“你笑什麼?”

昆象年道:“早聞尊主來魔族之前,與淮武趙驚鴻師徒情深,三天前趙驚鴻打傷我魔族弟子逃竄,屬下不解。究竟是我族防禦薄弱至此。還是尊主這慈軟心腸,怕你師尊在我族受了委屈。”

“你的意思,趙驚鴻是本尊故意放走?”

底下諸多掌事視線交疊,心頭略有疑慮。他們對這二位恩怨并不清楚。昆象年掌控魔族多年,卻始終通過佑刖、佐繁二人下達指令。他喜歡隐在暗處攪弄風雲,現下卻讓自己有些被動。

知曉他身份的人不多,大殿上一衆掌事不明情況。比起名不見經傳的昆象年,李堂風威嚴氣盛,行事老練狠厲,反倒更值得人信任。

殿内躁動片刻,又回歸平靜。

“趙驚鴻劍道修為當世翹楚,若尊主心腸慈軟不舍得傷着,可要提早告知我等,來日戰場之上我魔族子弟血戰之際,也好手下留情”。

昆象年話音陰陽怪氣毫無敬意。若答不好,李堂風威儀之下,少不得多少風言風語。

将心不在,如何服衆!

下首各方掌事無聲擡頭看他,等他一個交代。

李堂風仿佛沒聽懂他話中挑撥,轉頭問佰柯:“我記得你手下有一隊伏擊翼,約莫三萬人左右”。

佰柯拱手道:“三萬五千人,用于混戰之際突入宗門中腹,出其不意打擊。”

李堂風擡了擡手中的戰報,往昆象年那方指了指:“撥給他一半”

昆象年摸不清他的意思,李堂風一手支着下颌歪靠在椅子邊略作思索,盯着他道:“趙驚鴻若正面參戰,對我族殺傷不可小觑。本尊正愁如何處理此人。你心思既然這麼多,那此事便全權交與你負責。”

昆象年面上一僵。他擅長謀劃但修為并不高,讓他正面和趙驚鴻對上,那隻有逃的份。

李堂風語氣悠悠:“他既然想暗潛入我後山,你便帶人前去迎戰。若能取其首級,魔族一統天下之際,本尊論你一等賞。若能割其血肉,本尊論你三等賞”

“隻是有一點!”李堂風面色一變:“你若敢臨陣脫逃,将我魔族大後方暴露在仙門刀劍之下。到時候,本尊親自一刀一刀剜了你的皮肉,來祭我周山海各族子弟!”

這些話一出,底下紛論皆止。

有掌事開口:“此重要關頭,我等與尊主一心,踏平仙門”。

“我等與尊主一心,踏平仙門”!

“......”

殿内高呼振奮不止,昆象年面無表情。李堂風視線略過他,掃向下方熱血激昂衆志成城的魔種。

仙門此戰,無半分勝算!

晚風拂過山頭,月光靜谧灑在山間。

魔軍整兵結隊,油燈火把流竄,堆堆篝火照亮了整個山谷。

李堂風端坐高樓,心不在焉望着下方光影晃動,身後跟着沉默的佰柯。

趙驚鴻走了,三天前的最後一面,兩人不歡而散。

一夜醉生夢死的糾纏,醒來後他卻逐漸陷入膽怯。每一次喜悅與親密後,當他屢屢在心底升起一絲隐晦希望時,便是事情崩壞坍塌的開始。

他不敢多想。

聽着身邊淺淺律動的呼吸,李堂風忍不住伏下身子親了親趙驚鴻的側臉。

床下衣裳淩亂,他赤腳下地拾起趙驚鴻的衣裳。推開窗,秋雨過後的腥土潮氣刺激着鼻腔,室内灌進冷風,大腦漸漸清明。

心頭尚未起勢的念頭被吹的煙消雲散,他不得不努力告誡自己,抑制那些無法控制滋生的情意。

一旦心軟就會受到傷害,趙驚鴻身體力行教給他的道理,他必須嚴守心防,才不至自陷。

天大亮,趙驚鴻轉醒,他怔忪許久,起身攬起衣裳遮住滿身痕迹。光着腳耷拉着兩條腿,愣愣坐在床邊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堂風有意将李盛陽放在他眼下,望着性格習性大相徑庭的兩人,他越來越意識到李堂風和他記憶裡那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是完全不同的兩人。

正因如此,他那些毫無理由的磋磨手段才更顯卑劣。

昨夜毫無顧忌的渴求與索取,唇齒相依間,他忽而生出一種同生死堕落的放縱感。

償不清了!

那些精神的淩虐摧折,命迹的囚困,無緣由的報複,踐踏的尊嚴,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他怎麼償?

怎麼償都是虧欠!

殿門打開,一絲冷風竄進室内,李堂風去前廳處理了幾件要事,身上沾了些濕氣,進來後扯去鬥篷,屏退左右。

他面色平靜,仿佛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趙驚鴻視線追随着他,看他走到床邊。

四目相對,李堂風輕歎口氣,彎腰一手握住他冰涼的腳。

“進被子裡,房間冷。”

趙驚鴻視線挪回腳面上寬大的手掌,腳趾無意識蜷了蜷。

他從來不怕李堂風來尋仇,他對自己有着清醒的認知。他自私冷漠,一個殘忍的施暴者,他活該的!

隻是為什麼?

趙驚鴻仰頭望着李堂風近在咫尺的面容。

為什麼不來報複我?

他雙眸透出幾分茫然。

為什麼不斷靠近我?

“你該恨我!”

趙驚鴻思緒紛亂,口中細聲喃喃。

絲縷涼風吹的床簾晃動兩下,李堂風手間一頓,慢慢掀開被子将他的腳放進去,靜靜站在床邊看着他沒有說話。

這不應該!

趙驚鴻神情木木擡手攥着他的袖子。

他何德何能!

素白的裡衣松垮的穿在身上,胸口大片潔白的皮膚連接着白皙的頸脖,上面痕迹暧昧。李堂風無聲凝視,片刻後,他伸手撫上趙驚鴻的面頰,順着側臉,食指蜷曲滑到喉結處。

趙驚鴻唇色绯紅,嘴唇阖張,深深望着他,大腦一片空白。

窗外風吹的葉子簌簌作響。

趙驚鴻聲音喃喃:“雲湖鎮曾有一女子名何鸢,被拐入青樓受盡折辱”。

往前數百年我自知手段狠毒對不住你。

“掌事媽媽為馴服她,極盡手段,幾乎将人作弄緻死。後來淮武弟子想要介入,她已不願離開”。

你若要我剝肉剔骨,碎屍萬段償你,我心甘情願。

“何鸢愛上了掌事媽媽。”

可為何還想和我做這樣的事?

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我是施暴者

是劊子手

踩斷過你的脊梁,斷絕過你的希望。

“因為她被馴服了。

扭曲關系中誕生的病态愛戀,尋不到救贖,隻能絕望的從編造的寄托中獲得解脫,騙過自己。

如果你是因為這樣,那麼!

“也許你不是真正的愛我”!

李堂風手下一頓。

趙驚鴻眼尾發紅,面上悲怆。

如果是因為這樣,那他不考慮後果草率定論,何嘗不是對李堂風的另一種傷害。

如果不是呢?

如果李堂風真的愛他呢?

那要他怎麼辦?

這樣熾烈純粹的愛意似灼烈的火焰照的他無處遁形。

難道要他順水推舟,然後心安理得恬不知恥的欣然接受。

至于從前之事,李堂風都不計較,那就算了吧。

怎麼可能!

如此一來李堂風不敢回想的前半生就是一場真正的笑話!

這世上怎麼會有受害者愛上施暴者?

你要我怎麼辦?

趙驚鴻咽喉中露出幾分哽咽。

我如何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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