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的乖乖出事了。”屋裡的周瑾瑜艱難的坐直身,手捂着嘴嗯哼兩聲。
他強撐着行将就木的身體,面無表情的沖屋,來到周知煜面前。
周瑾瑜伸出手,放在周知煜的頭上,壓制住他體内暴亂的靈力,後食指一點他的額間,一道金色印記湧入周知煜的腦海,他體内亂竄的靈力才在各個靈脈中無波無瀾的流走。
“沒事了沒事了,我兒沒事了”,周瑾瑜收回手,聲音平靜的平常無二。
恢複理智的周知煜,重重雙膝跪在周瑾瑜身前,沙啞着嗓子道:“爹。”
周瑾瑜不冷不淡的“嗯”一聲。
周瑾瑜轉頭盯着上官挽茹看,想把她的模樣印在腦海,眼神中有不舍,有心疼,他把話咽入喉嚨,慢慢往屋内走,挺直的脊背在這一刻彎下,再也沒有挺直。
周知煜趕忙站起身,扶着周瑾瑜,上官挽茹也連忙握住他的胳膊,像平時那樣,周瑾瑜安慰的輕輕拍着上官挽的手,沒有看她。
“槿兒,你去把周墨辰叫到我院子外候着”,要跟上來的周槿兒聽他講完,默不作聲的轉身走出院子。
周瑾瑜躺在榻上,上官挽茹往他的身後,腰下墊了兩個軟枕,想讓他靠着舒服些。
上官挽茹坐在榻邊,周瑾瑜緊緊握住她的手,周知煜跪在床前,沉默不語。
屋内死氣沉沉,壓抑得人喘不上氣。
周瑾瑜開口打破沉默,道:“我兒别跪着,坐我身邊來。”
他費勁的擡手,拍拍他榻下方的春凳。
周知煜坐在春凳上,又聽周知煜道:“委屈我兒坐放衾凳。”
周知煜急道:“哪有。”
周瑾瑜罕見的笑道:“我大限将至……。”
“胡說”,周知煜和上官挽茹異口同聲道。
“哎!”周瑾瑜憂愁的唉聲歎氣,上官挽茹已經忍不住着淚,周知煜緊拽他的胳膊。
周瑾瑜拿帕子溫柔拭去上官挽茹眼角的淚,故作輕松道:“吾已氣息奄奄,可吾不得不言。”
“咳咳,槿,槿兒墨辰進來”,周瑾瑜對着門口說道。
二人進屋後,同周知煜靜靜細聽他最後的吩咐。
周瑾瑜道:“吾兒尚小,周家恐危矣,吾卿當堅。吾逝後,吾兒随你周叔學族務,勞麻墨辰輔佐我兒一二,周家庫房二成财寶許墨辰兩成。”
“撲通”,周墨辰跪在周瑾瑜床前,嘴裡喊着:“使不得,使不得啊!”眼流胡了一臉。
周瑾瑜沒搭嗆,繼續道:“吾求吾妹槿兒在旁幫我兒處理族務二十裁,後我兒将許你一條件。”
周槿兒跪在床榻邊,握着他的手,哭喊着:“我會的,我會幫乖乖的,我不要條件,我想你活。”
周瑾瑜拍拍周槿兒的頭,道:“吾去之後,不得将吾逝消息傳出,全族上下隻有吾卿吾妹吾兒吾友,無名氏五人隻曉。吾有恩于無名氏,他應吾三件事,吾已用兩條,于一條,吾用它來護周家。”
上官挽茹紅着眼把茶水端到周瑾瑜嘴邊,他抿了幾口。
才又囑托道:“我兒在家處理族務兩年,十八及冠出道遊曆二十幾載,回族繼任家主之位。往後三十載族外宴客談會,皆說吾閉關修煉,待我兒繼家主之位後,再傳吾已逝之事。”
講完,周瑾瑜手艱難的擺兩下手道:“吾兒留下,其餘人出去。”
關門聲響起,屋内歸于平靜。
周瑾瑜問道:“乖乖,我不在了,你就是周家的天,你母親的天,未來陪你生死相随之人的天,你要為他們撐起天。”
“我……知道,我能當周家的天,母親的天,還有枕邊人的天”,周知煜眼淚不停的往下落,硬咽着應着父親的話。
“乖乖,你坐的春凳位置床左面,有暗格,你打開它,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我。”
周瑾瑜看着周知煜從暗格裡取出紫檀圓腰盒。
周瑾瑜自顧自的打開紫檀圓腰盒,周知煜目光順着他的動作,看向盒子裡放着的細針。
細針有四寸長,全體朱墨色,每根細針針體上刻鑽着,神獸案紋,極其精巧細緻。
周瑾瑜開口道:“這10根針,是三魂七魄針。每根針都有不同的屬性能量,針的用途,等你繼認家主之位後,它自會傳授給你。記住,這是給你枕邊人的,遇到了,便當定情之物給他。”
周知煜道:“是爹,針我會送給我良人。”
“拿着吧”,周瑾瑜左手發揮着合上紫檀圓腰盒,朝周知煜的方向遞了遞,周知煜雙手接過。
周瑾瑜不放心的叮囑道:“家就就靠你了。”
周知煜起身,屈膝跪在周瑾瑜床榻前,左手按右手,支撐着緩緩叩首在地,跪三拜。
一抽一顫,忍着喉中鳴咽道:“兒,定不負父親所望。”
“出去,叫你母親進來”,周瑾瑜側過身,眼神不舍的看着周知煜出去。
周知煜吸氣,吐氣,穩住心神,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道:“娘,爹讓你進去。”
上官挽茹用手帕拭去淚水,道:“我這就進去。”
周槿兒急切的問道:“乖乖,你爹如何了?”
周槿兒知道周瑾瑜現在的身子是何樣,可她心裡還是期望着那微不足道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