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顔仔細的打量着舞台上的人，隻是在轉圈的瞬間，熟悉的身影浮現，再次眨眼，熟悉的感覺消失，不知唱到了第幾回合，許顔眼前的東西似乎在逐漸朝着自己靠近，反複的逼近使得她越看越入神，似乎已經加入了這場戲。

而線下正唱到了書館的第一幕，劉媽看得入神，許顔也饒有興趣的看着舞台上的人。

隻聽耳邊響起，書館書館，我來了......

而就在下一句出來之前，台上的人拿着手中的扇子道具便指向了許顔的位置，許顔不由的說了一句：“好一個讀書之地，滿園才華橫溢之處。”

“姑娘，你聽過？”劉媽看了看，而許顔的開口使她不由的轉過頭看着許顔。

許顔搖了搖頭，她那裡看過這些，兒時幾乎上所有的經曆都耗在了如何繼承茶仙兒的所有力量，雖然這幾年她已經很少使用哪種力量了。

“倒是有趣，隻是結局太差強人意了，”許顔開口，不同的版本都有不同的稱呼，而最後的一幕都是叫化蝶。

她聽說過飛蛾撲火不知曉與這種化蝶的觀念是否一緻，又或者，化蝶是一種戲劇性的浪漫化的過程？

當真會有人為了情感抛棄自己所得到或者繼承的一切嗎？

許顔隻想要陪着劉媽把這夜的戲聽完，明日打死便都不會再來了，不知是聽了這煽情的戲，竟然隐隐的有些發汗的迹象，貼身的裡布似乎已經濕透。

又一幕落下，中場的間隙一般都很短，尤其是這種換人不是特别大的戲，許顔倒對于後面的劇情多了些許期待。

天邊适時的響起了煙花炸裂的聲音，台上的人兒臉也跟着模糊了起來，隻留下那身戲服，一些眼尖的人便看出了那身不應當是梁山伯所穿。

故事中，梁山伯是一個家室貧寒之門所出，故而才不能與祝英台在一起，可卻不僅僅隻因為此。

這算是一個小插曲，劉媽湊到了許顔耳邊開口道，“聽說好像是丢了一套，這套是演員自己的服裝。”

“自己做的？”許顔倒覺得有興趣了起來，她得承認，她被那衣服折服了，下面的人雖然感覺出來了不對勁，可來這裡看戲時一則，主要的還是聽裡面的内容。

“隻是一些小纰漏，”劉媽這話妥妥是為了讓戲班還能夠将剩下了的戲唱完而說的。

倒不是她不通人情，隻是對這類的戲劇實在沒有興趣，“我倒想見見這位。”

“這不一定，”劉媽搖了搖頭，據說這位脾氣很不好，“估計請不來。”

許顔顯然有些迷茫，“那便算了。”

若放在以前，或許她就應該用一些小手段了，如今她隻是想要看看便可以了。

“這服裝也是一部戲的一部分，”劉媽憧憬着，“那時候，我與少主，也是這麼看着戲，隻不過她對于此更精湛一些，對于各類的服化道具更精通，嗓音也是一絕。”

“哦？”許顔倒沒了印象，她的母親竟還會唱戲。

“那都是姑娘少時喜歡唱的，後來為人母便不再唱了，”劉媽開口，“這段戲看着總讓人心中暖一下。”

戲台結束的時候已經近正夜十二點左右，許顔回到了家已經泡上了水，身上一絲的汗腥都讓她受不了，溫熱的水蒸汽撲撒着臉頰，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感受着整個身體浸泡于這水中的感覺，眉頭也跟着舒展了開來。

周圍安靜的一片，她洗澡的時候讨厭旁邊有人看着，劉媽也隻是将東西放在一旁便出了去，泡上個十幾分鐘的澡，是她想到最安全也最有效的解壓方式。

每當這時候，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全身放松。

心識再次被一種不可預知的東西侵占的時候，她已經睜開眼睛了，屋子裡燈光還亮着，水還是溫熱的，香薰從爐子裡跑出來，因為熱水的流淌，浴室裡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浴室周圍是接連着屋頂垂下來了一排薄紗當隔簾，浴缸被放在正中央的位置，木桶的紋理似乎在預示着它并不是個年輕的木頭，許是一個沉穩的百歲老人。

“我自此不敢看觀音......”

許顔睜開了眼，莫非又是她腦海裡的聲音，可她從未聽過這句話，對于這個故事也并不了解，随之周身的細胞也跟着警惕了起來，她看向了周邊的薄紗，一道身影略過，一抹蒼白很快隐藏與薄紗的背後。

“心以碎，意難伸。”

許顔緊緊閉着眼睛，朝着周圍叫道，“是誰？”

“蝴蝶飛吧飛吧，蝴蝶啊蝴蝶，你為什麼那麼的自由在在多姿多......”

許顔冷靜了下來，裹着浴巾便從薄紗裡走了出來，一陣風吹過來，半濕的發被吹了起來，她左右看了看，随後将新的外套披了上來，她今天就要抓到這個裝神弄鬼的人。

冷風再次吹過，一縷細軟的發被細細的東西劃掉了一縷，她轉身，白衣之人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隻不過臉，還是看不見的，許顔念咒，打算反擊，随後隻見那東西如同一個紙牌的人一樣倒在了地上，許顔猜對了，果然不值一擊。

而就當得意侵占大腦。

細細尖銳的聲音再次傳來，千般萬般留不住......

一時間，兩種力量便同時出現在了許顔身上，似乎在做對抗，許顔隻覺得四肢在逐漸被肢解中，像是石棉瓦之中的玻璃纖維插入每個毛孔，是一種折磨人的痛感。

許顔倒了下來後，聲音也跟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