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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辟戰宮戾斬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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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自己一上來就能見到祖萬殺,卻不想門前等着兩位仙君,一老一少,少的二十出頭,踩着一雙破草鞋,身穿粗布短打,頭上插着一堆野花野草,此人名曰“狗尾巴”,是天界的一大喜寶,隸屬于天和宮,在春神手底下做事。

狗尾巴飛升前,人如其名,就是一株狗尾巴草,路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野草,不值錢,不起眼,這種野草沒有造化沒有靈氣,連成為一隻小精怪都難如登天,但這位不知有什麼奇遇,不但成了精怪,還發奮圖強飛升成仙了。

憑這勵志的精神,天界沒人能說出他的不好。

此時他笑眯眯着,與身邊的老者說些什麼,說到有意思的地方還會揣手躬身,朝着身邊老者露出一張讨喜的笑臉。

而老者卻一臉愁容。

屋渡厄遠遠一看,就覺得這名老者頗有風清氣正之資,又兼具仁德和藹之色,一眼就知此人德行極佳,境界不低。

她覺得奇怪,這兩人堵在她的必經之路,不知道有什麼事,她把劍一挽,收回身後,腳下祥雲緩緩落到了淩霄門附近,朝着二人走去。

就聽狗尾巴用故作沉痛,卻難掩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歡樂語氣道:“好死不死,她要殺得那個人,竟然是這天庭神仙裡,最最威風,最最不能招惹,也是眼下最最矚目的追明神女。”

老者心不在焉,隻點了點頭。

狗尾巴繼續道:“這天底下靈根最上品,飛升最早的就是元初仙道,乃是無象大殿的主人,所有神仙都是聽他的号令,執掌世間萬種命運和唯一一條成仙的天道,可除了元初仙道,你知道最威風的是誰?”

屋渡厄的腳步慢了下來。

她不常上天庭來,今天是頭一次知道,原來“元初仙道”不是道士的意思,而是意指手中持有最元初的一條成仙的天道。

她有意再聽聽關于元初仙道的話題,卻不想兩人對話急轉。老者頓了一下才道:“按仙君您剛才所言,乃是執掌‘死亡、寂滅’天命的神女,号追明。”

“正是正是!”見老者回答,自己不用再唱獨角戲了,狗尾巴很高興,“元初仙道七歲飛升,追明神女如何,你大可以壯起膽子猜一猜。”

老者琢磨一下,問:“在娘親腹中?”

“差不多吧,她生來就是神!”狗尾巴繪聲繪色講起來:“她一出了娘胎,辦滿月酒那天,天生異象,雙日淩空,紫氣東來,仙門道賀,有兩位仙人從天而降,說她乃殺神降世啊。”

屋渡厄聞言,笑而不語,眼色卻沉凝了下來,站在原地報臂聆聽。

老者覺得這實在是稀奇,他從沒聽說女子也能做殺神的道理。咂摸了一下問:“為什麼追明神女就是神,而您卻讓我稱呼您為仙呢?莫非神仙也有不同?”

狗尾巴目光蓦地亮起,似乎十分感謝老者的提問,立即倒豆子一樣滔滔不絕講起來,好像這番說辭是早就準備好了很久:

“哎,你是最近才上天庭來,不知道這其中道理。雖然飛升後脫離凡塵,大家都是神仙,平日裡神官仙子地互相叫着,也不分得十分清楚,但認真計較,神是神,仙是仙,有着本質的區别。”

“神是天地運道中應運而生,與三界有冥冥之中的聯系,生來身負天命,比如春神,有四季榮枯的天命,如殺神,有死亡寂滅的天命,而仙,倒不是說不如神,不過終究是人或靈獸辛苦修行而成,與天地氣脈關系不多,幾乎沒有。”

“一位神的隕落,會使天地氣脈損傷,引發“天衰”。”

“一場天衰,就是人間乃至三界的一場大災難,相比之下,一位仙的隕落,就不值一提了。無非是變成了鬼,再投胎,再修煉,再飛升,更大的一圈輪回而已。”

“如今的人間,已經受不起一場天衰了啊。”

狗尾巴說到最後更加惆怅,顯得十分憐憫衆生,轉臉又憨笑兩聲道:“我就更是小仙中的小仙了。”

屋渡厄知道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罷工尋仇這件事,常慈倒黴摻和了進來,狗尾巴作為他的得力幹将,自然不能幸免。他雖然不是什麼大仙官,背後卻有春神撐腰,春神背後還有一位萬水婆婆,乃是連元初仙道都要尊重五分的老神,又與顯聖真君交好……一層一層壓下來,狗尾巴在靈霄門前出現這件事,本身就是幾方仙宮乃至四元殿上的有意施壓。

看來祖萬殺這幾百年在天庭混得不錯。還真讓她殺出了一條左右逢源、平步青雲路了。

“二位真是很閑,站在淩霄門前聊起天來了。”

兩人一聽到聲音,回頭看是屋渡厄,狗尾巴笑容不變,一點也不意外,他顯然知道屋渡厄該到了,老者卻不知道自己被人拉着演了一出雙簧,見到身後突然出現一名身穿龍紋黑袍的女人,衣冠華麗,十分尊貴的模樣,一時露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狗尾巴先行禮,道:“鬼王大人來找追明神女?真是起了個大早啊。”

屋渡厄笑道:“是啊,殺人要趁早,特意一清早趕來,我下午還有事呢。”

狗尾巴哈哈一笑,請老者上前兩步引薦:“張員外,這位便是坐鎮幽都王城的阿鼻鬼王大人,你之前讨賬的那位泥犁鬼王是她的族人,是小輩,說話自然是不比眼前這位有分量的,快快行禮,待會也好讓她給你安排個閑差。”

老者先是驚詫了一下,然後愁容更濃,一大把歲數的人委屈得淚眼婆娑,抖着袖口擦了擦老淚,道:“草民見過阿鼻鬼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屋渡厄擡眼看狗尾巴,不知道他這是搞哪出。

狗尾巴連使眼色,手中一頓比劃。

屋渡厄眯起猩紅的眼睛,強壓下耐心解讀起來:

“中界人間。”

“東南方向,鎏金江……”

他比了個“嘩啦嘩啦”的手勢,屋渡厄竟然還真的懂了,她有點佩服狗尾巴的溝通能力,差點把她氣笑了。

“死……”

屋渡厄眉毛皺得越來越深,她懶得解讀了,直接道:“有話直說,比劃得煩死了。”

“好吧。”

狗尾巴一幅“是你讓我直接說”的無奈表情,然後坦蕩大聲地介紹道:“這位就是因為您罷工而死錯時辰,導緻沒有當上城隍的那位張員外!”

老者泫然欲泣,行禮行得更深了:“見過鬼王大人。”

屋渡厄一記眼刀甩給狗尾巴,沉默兩秒上前将人扶起來,面對張員外充滿幽怨與期待的眼神,幹巴巴地道:“你好。”

見屋渡厄這麼平和待人,張員外别提多感動了,眼淚啪啦啪啦流出眼眶,就要把自己這一段“走馬上任不成,去泥犁鬼王告狀還差點被鎖魂使押走”的不公遭遇好好訴苦一番。

屋渡厄卻一擺手,道:“你的事情我稍後處理,我這次是來報仇的,其餘的事情都暫且放一放。”

張員外一聽她急着殺追明神女,立即噤聲,遠遠的退開。

一直笑眯眯的狗尾巴湊了上來,揣着的手一伸,攔住了屋渡厄去路,嘻笑道:“鬼王大人莫急,都已經等了九百年了,豈是差這幾句話的功夫?”

屋渡厄提唇嗤笑一聲,垂眼掃他一眼滿頭的花花草草,低聲道:“我耐性不足,看你有幾句話要說了。”

狗尾巴伸出三根手指,道:“我隻問你一句,交代一句,勸告一句。”

屋渡厄痛快道:“你說吧。”但聽不聽,是她的事。

狗尾巴笑容收斂了許多,彎着的眼睛放下來,平視她問道:“剛才我所說關于‘天衰’的話,您可聽到了?”

屋渡厄冷笑:“沒有聽到。”

狗尾巴也是笑道:“那小仙再為您講一遍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屋渡厄立即反口,眼也不眨道:“我聽到了。”

“那就好。”狗尾巴伸出第二根手指,“這句話是春神要我交代您的——那日他找到追明神女,說了您這幾百年忍受的怨痛之苦,追明神女十分愧疚。”

屋渡厄“噗嗤”笑了出來,這一下把狗尾巴笑得一愣,頭頂上的花草都瘆得立了起來。

屋渡厄笑完,眼神臉色具是冷漠無比,神情下隐隐壓着的怒火有了失控的兆頭,鬼王玄劍感應到主人的殺意,立即從身後化出一道黑霧盤繞在她的手臂上,凝聚成了一把鋒利的黑劍。

“說完第三句,就讓開路。”屋渡厄不容分說。

狗尾巴想退,又不敢退,他頭上壓着那麼多神仙,隻好硬着頭皮迎着阿鼻鬼王的殺意故作平靜道:“第三句是元初的勸告——你可以不管追明神女乃至天衰之後人間百姓的死活,但是屋氏一族,你總要想一想。”

“說完了?說完了走。”屋渡厄露出了兇戾的笑:“免得待會濺一身血。”

她說完拔腿就走,揮劍橫掃,将前方雲遮霧繞的仙雲盡數揮散,朝着辟戰宮内的殺神殿而去。

天界祥和,突然來了一道地府的無間氣息,就如同油鍋裡倒入了一碗水,這幾日一直等着看這出熱鬧的神官仙官們一感受到這氣息,就知道好戲要開場了,立即放下自己手邊的事務,百忙之中也要放出一縷注視的靈隐,紛紛齊聚在了殺神殿上空。

就見辟戰宮内等着早早準備好的一衆武神,各個手持法器,面色愠怒威武,分列大殿門前兩旁,為屋渡厄讓出了一條寬敞大道。

女武神将手中的青龍戟一墩,地面裂出一塊網縫,沉聲威脅道:“不管過去恩怨如何,現在追明神女是我們辟戰宮宮主,堂堂殺神,允許你登門尋仇是給你面子,你要是真敢傷害她,本将軍就算被貶,也要與你拼上一拼。”

屋渡厄輕飄飄掃她一眼,連句話都懶得說,腳下縮地成寸,閃到了殺神殿内。

殿内一片清淨,無香無雲,高聳的殿頂挂下幾十條黑白色帷幔,一直垂到地面,受到屋渡厄進門時的微風影響,緩緩晃動,令空曠的殿内多了無數飄搖的影子。

在這些漂移不定的帷幔之後,殿内的寶座上,正盤膝打坐着一名女子。

祖萬殺身穿一件黑白色的道家對襟長衫,眉間一點朱砂豎紋,除此之外渾身上下全無一點豔色,然而眉眼卻柔婉清秀,嘴角微微含笑,長了一副不論怎麼看,都能看進心坎裡的溫柔多情臉。

但屋渡厄卻吃過這張臉的苦,正是因為看着漂亮又清秀,才會忽略了這個人根本沒有感情的可怕之處。

正如狗尾巴所說,等了九百多年,眼下見到了祖萬殺,屋渡厄反倒不着急手刃仇人了,她拎着劍徐徐穿過帷幔,仰頭看了看殺神殿内宛如靈堂一般的裝飾風格,冷笑一聲:

“你倒是變得機靈了不少,知道我要來殺你,靈堂都布置好了。”

祖萬殺睜眼,從寶座上跳下來,身姿輕盈,轉眼就閃到了屋渡厄近處的一塊帷幔後面。

她表情平靜,直勾勾盯着屋渡厄,熾熱複雜的眼神從飄忽不定的薄紗後透出來,兩個人皆是沉默了很久。

最後還是屋渡厄先劃開眼神,提着唇角冷笑問了句:“怎麼了,知道沒臉見我,就躲在帷幔後面掩耳盜鈴?”

“嗯。”

輕柔溫和的聲音應了一聲,緩緩擡起纖細的手腕,将帷幔拉開,緩慢又堅定地朝屋渡厄走上近前。

邊走邊用歎息一般空靈、委屈的聲音,眼含淚光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很後悔,一想到你,我就心如刀割,恨不得以死謝罪,渡厄,我真的……一直都很痛苦。”

她說着柔若無骨的素手就要搭在了屋渡厄的肩膀,卻見屋渡厄忽然朝她展顔一笑。

——一個燦然又開朗、實在沒忍住的笑。

祖萬殺心裡一涼。

果不其然,屋渡厄一笑間,鬼王玄劍铮然而出,直接穿透了她的腹腔,刺入了身體。

祖萬殺原本哭得恰到好處、楚楚可憐的淚水被疼得直接飙出了眼眶,滴落在了劍鋒之上,人也因為這股巨大的刺穿慣力,跪倒在了屋渡厄面前。

她仰頭看向屋渡厄,臉上委屈的、痛苦的表情完全消失了,隻剩下毫無波瀾的平靜,一雙烏黑的眼睛更是黑到了深淵裡,沒有一點光亮地看着屋渡厄。

屋渡厄擡起閑着的左手,抹掉濺到了自己臉上的血滴,道:“還以為你能有什麼長進,說謊還是這麼差勁,但做人這方面倒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嘀嗒、嘀嗒……

祖萬殺低頭看一眼自己腹中流出的血水,象征性地擡手捂住了傷口,但卻沒有把劍拔下來。繼而仰頭,眨眨眼有些俏皮地問:“我沒騙過你,你怎麼知道我說謊差勁?其實我說謊的本領可好了,我還沒向你展示過。”

“你現在難道不是在展示嗎?”屋渡厄簡直要為她的厚臉皮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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