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兇卦飛升 > 第3章 辟戰宮戾斬殺神

第3章 辟戰宮戾斬殺神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祖萬殺一臉無辜道:“當然不是,我才不會騙你呢。”

屋渡厄暗暗咬牙,扭頭看了看殿外一衆蠢蠢欲動的武神們,一忍再忍,最終無可奈何把玄劍從她腹中拔了出來,一揮把血液甩掉。

好像祖萬殺的血留在她劍上會玷污了她的劍一樣。

祖萬殺垂眼看着自己被甩在地面上的血,表情淡然,捂着傷口的手卻更加用力,把傷口擠壓得血流如注。

屋渡厄根本沒注意她的這些小動作,聲音十足疲憊道:“本來我是打算把你殺掉的,但是讓元初仙道算準了,我現在也是拖家帶口,輕易不殺生,我退一步,咱倆把話說開了,讓我心裡放下恨意早日魂飛魄散吧——我真是活夠了。”

祖萬殺突然雙眼一擡,死沉沉盯着屋渡厄。

“怎麼了?不滿意?”屋渡厄蹲下身平視跪在地上的祖萬殺,“受你所害,我已經當了九百多年的阿鼻鬼王,現在三界有序,屋氏一脈延綿不絕,你也該滿意了吧。你知道……”

祖萬殺嘴唇翕動,就在她以為屋渡厄要說“你知道我有多孤獨”“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之類抒發感情的話,卻不想屋渡厄恨意十足地問:

“你知道幹地府轉生這活有多累嗎?我每天十二個時辰從不睡覺,既要迎接新喪鬼魂,又要堂前審判、發落六道、還有投胎後的巡訪造冊,有時候趕上皇帝抽風打仗,我還要一邊上堂一邊批冊子,連判官都累跑十幾個了!”

祖萬殺愣了一下,問道:“四方鬼主不幫你做事嗎?”

說到這個,屋渡厄黛眉一皺,更加怒火攻心:“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鬼王一個人做的事!鬼主也忙得要命,西方鬼主去年受不了,崩潰了,自己偷偷跳進畜生道投胎去了!”

祖萬殺眼神裡終于有了真實的動容:“對不起,我不知道當鬼都這麼累……”

“算了。”屋渡厄痛快一揮手,把這段煩心話打斷,盡量與祖萬殺理智、平和地商量道:“九百年過去,咱倆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以前你騙我害我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回答我。”

祖萬殺難以置信地看着屋渡厄,重複問:“‘不和我計較’?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死?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了?怎麼可能?我不信。”說完還任性地扭頭去,拒絕與屋渡厄眼神交流。

“呵。”屋渡厄硬是被她氣笑了。

有些臭毛病幾百年都改不掉。

屋渡厄沉了口氣道:“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恨你,是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祖萬殺渾身僵住,一點一點扭回頭看向屋渡厄,眼神臉色皆是一片冰冷。

屋渡厄不知道她這怒氣從何而來,笑道:“你還真以為你是神,就誰都把你看得特别重要啊?不好意思,我例外,就算所有人把你當作神女,在我這裡,你也一直是個不通人性的怪物。”

“是嗎?”祖萬殺輕幽幽地反問:“那當初你為什麼會死呢?難道不是因為太相信我嗎?”

啪!

屋渡厄反手給了她一巴掌,雖然憤怒羞惱,但面上沒什麼大表情。她不想表現得太在乎祖萬殺,不論是因為恨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情緒。

屋渡厄深吸口氣,被祖萬殺打亂的思緒重新梳理,道:“其實九百年過去,什麼恨我都可以放下了,但是有一點,我卻怎麼都不能不找你問清楚。”

祖萬殺依舊冷怒地看着她,烏黑的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沒有。

似乎這個問題有點不便讓别人知道,屋渡厄突然湊近了祖萬殺,把祖萬殺吓得突然彈開,倒在了地面上,像是自我防備一樣小心看着屋渡厄。

“……我還沒說呢。”屋渡厄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她。

這一驚一乍的,當年那個意氣風發、橫掃千軍一笑而過的祖萬殺真是不在了。

但屋渡厄自問,她對祖萬殺也不算兇狠,反而算得上平心靜氣了。

雖然她這趟大張旗鼓上門要殺了她,可狗尾巴那些告誡她卻挨個受住了,就算當年祖萬殺把自己騙得再慘,她也不是以前那個獨身一人來去的屋渡厄,有了屋氏一族血脈的責任,她不能真的殺了一位神官。

當初說着非親手殺了她,也隻是一點美好的初心。

但初心實現不了也是常事,屋渡厄也能熟練的接受。

她走近兩步,為了表示自己對祖萬殺沒有那麼痛恨,還好心好意地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将鬼王玄劍刺入了身旁的地面。

算得上溫和平穩,好像從來都不是仇人的友善語氣叫出了那個被擱置了九百多年的名字,問道:“道微,你實話告訴我,當初你和我說‘如果我當上鬼王,我們就能夠永遠在一起’這句話,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真心在裡面。”

“你說實話就行,不論你如何回答,我都不會生氣了,我已經完全看開了。”

屋渡厄可以放下恨和欺騙,因為這些感情對她來說泛濫成災,她被騙過不少次,也恨過不少人,但愛,哪怕隻是一點微末的喜歡,對她來說都是十分珍貴少見的,以至于她不能不追問個明白。

哪怕最後證實,她被以愛的名義騙了,她也照樣拿得起,放得下。

然而這番話一出口,令殿外那些‘誓要保護宮主’的武神們都震驚了,一個個錯愕不已,面面相觑,眼中傳達出一句默契的疑問:

——什麼?鬼王大人尋仇尋得不是殺身之仇,竟然是情債嗎?

那些注視着殺神殿上空看熱鬧的神仙們更是在自家宮殿裡驚掉了下巴。

常慈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瞪着眼睛看向一旁的狗尾巴,一臉不敢置信,狗尾巴讪讪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真是沒眼看!

自家神官拿着畫像在天庭轉圈丢人讨嫌,搞半天是人家狗血的感情紛争。

這反轉讓所有神仙看熱鬧的興緻達到了頂峰,紛紛在自家仙宮内設了噤聲令,一時間,十方仙宮,主掌四條天道的四元殿,乃至元初仙道的無象大殿,全部一片寂靜,統統注視着殺神殿内。

——心中猜測,這位被騙心騙命的情債苦主找上門讨債的追明神女,該要如何應對?

一片死寂的殿内,阿祖松開捂着自己傷口的手,甩了甩血滴,一臉茫然地擡頭看向屋渡厄:“啊?我說過這話嗎?”

……

屋渡厄沉默了。

所有仙宮内的神官仙官、武将文臣、仙獸天狗,全部統統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殺神殿外的武神們互相看了一眼,默契不語,拿上自己的武器魚貫而出,頭也不回離開了殺神殿。

用行動告訴祖萬殺:“你這個騙心騙命的混賬女人自求多福吧!”

各方神仙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誰知道屋渡厄會不會也像那位西方鬼主一樣崩潰,随便找條畜生道跳進去一了百了算了?

但鬼王是投不了胎的,唉。

一直沉默僵住的屋渡厄終于有了動作,她緩緩松開扶住阿祖的手,側身去拔鬼王玄劍。

祖萬殺見狀不妙,立即直挺挺“噗通”一聲跪下來。

她又拿出了那副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模樣,拽着屋渡厄衣角仰頭道:“是你記錯了吧,我真的不記得了,但你不是一直說九百多年過去了嗎,什麼事情都容易忘記也很正常吧。”

遠處觀戰的狗尾巴一看屋渡厄突然轉變的森然氣場,人都毛了起來,口中急道:“哎呀,我的追明大神官呦,你你你……越描越黑啊!”

屋渡厄原本猩紅的瞳孔暴怒之下完全潰散,一雙銳利漂亮的眼睛全部血紅,眼眶周圍裂開了細碎紋路。

聲音因為極力遏制情緒而嘶啞:“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無可救藥的,怪物。”

她說完拔劍前刺,一股沸騰的無間之氣随劍進入了祖萬殺腹中,瞬間湧便全身,直沖百會穴。

霎時間,祖萬殺七竅流血,栽倒下去。

這還不算完,屋渡厄見她倒下,暴戾旋腕,一招橫掃,又将那股無間之氣從她經絡百骸中連根拔除,一下扯得她渾身靈脈盡損,靈體重傷。

“天衰”之說果不其然,祖萬殺這邊剛靈體重傷,整個上界就氣氛驟變,仙雲有污,微風加劇,從遠處狂卷而來,吹得空曠的殺神大殿一陣飄搖不定。

殿外重重天雷飒飒而來,轟然欲下。

屋渡厄本來還想揮劍的手幾番掙紮之下,還是歸于理智,放下了劍。

她閉目深呼吸幾個來回,再睜開眼,血紅已經褪去,恢複了猩紅的眼珠,目光冷漠地看着面前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神志混亂的祖萬殺道:“你沒說過,是我記錯了,今天我就當是報了仇了,以後你也可以把我這個人忘記了,你我從沒認識過。”

她說完把鬼王玄劍收回,緩緩轉身朝殿外走去。

祖萬殺掙紮着拉住了屋渡厄的衣袖,死死拽住不讓她走,屋渡厄幾次甩不開,隻能回頭垂眼掃她一眼。

對方的眼神裡一片茫然,皺着眉十分困惑的喃道:“我真的說過這話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屋渡厄連冷哼一聲都懶得哼了,抓住祖萬殺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腕一折,折斷了骨頭,扔回了地上。

“以你的記性,很快就能把我這筆爛賬也忘個幹淨了,這次不需要九百年了吧。”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了辟戰宮時,武神們各忙各的,好像各個都有刻不容緩的重要大事要做,而且很急,根本看不見屋渡厄。

祖萬殺仍然倒在宮殿裡,腦海裡不停回憶着那句話,滿臉迷茫:“我真的說過?”

就聽耳邊一陣花香微風掃過,春神的靈信傳來,語氣焦急:“追明,快點封住自己的靈脈!你快要引發天衰了!我這就去助你療愈,稍等片刻。”

這話喚回了祖萬殺淩亂的神志,她歎口氣,用沒有斷掉的右手在自己身上的幾處穴位點了幾下,封了靈脈,這招雖然治不了傷,但也不會讓她傷得更重了,起碼死不了。

然而靈脈全損,重傷到這種程度,她已經沒辦法老老實實躺在原地等春神來幫自己療愈了。

從腹部的傷口開始,她所有破損死去的靈脈化作細碎的靈光,從身體中飄散出去。

原本輕飄飄的身體開始變得沉重,重過了殿内的地面,重過了漂浮的仙宮島嶼,重過了天庭的仙雲,驟然下落,從上界摔了下去。

上界天庭與中界人間,有一層亂流阻隔,因此人無道法不能飛升,仙無天令不得私自下凡。

這道亂流阻隔了空間、時間、黑夜白晝,一切時空在這其中都是混亂交雜的。

祖萬殺極速墜落,不可避免經過了這層亂流,偏偏她身受重傷無力自控,一個晃神,就從白天墜落到了黃昏,中途經過了太陽旁邊,熾熱巨大的烈陽将她的皮膚瞬間灼傷,散發出白色的蒸汽。

祖萬殺卻沒有任何感覺似的,也不畏懼,平靜偏頭注視這輪難得一見的眼前的太陽。

天地間難得有如此甯靜美好的片刻。

“真漂亮。”祖萬殺不自覺地微笑。

但這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一隻長相古怪的鳥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它長着通身雪白的羽翼,鮮紅到詭異的鳥喙,獨腳,狀似鷹爪。尾巴上最長的兩條尾羽,一紅一青,分外鮮豔。

這隻怪鳥收了翅膀,停留在了急速墜落的祖萬殺身上,鷹爪一樣的獨腳猛地一抓,掏進了阿祖腹腔的傷口中,緊緊鈎住了她的脊柱,琉璃眼珠側目盯着她。

鮮紅的鳥喙一張一合,說了一段人話:

“縱經百千劫,所作業不消,因緣聚會時,果報還自受。”

然後發出一陣猖狂震耳的桀桀怪笑,越笑,越像一個女子的聲音。

祖萬殺眼底閃過一股厭惡惱怒之意,很快又像沒有看到這隻鳥一樣,緊緊盯着眼前的太陽,直到眼瞳灼傷,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