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祖極沒有聽到那聲尖叫,因為壞因并不是針對他,隻有祖萬殺受傷之際沒有防備中了招。
祖萬殺又摔躺回了闆車上,憋悶不已。
她是有帶走那顆頭的打算,但是屋渡厄提醒,壞因畢竟不是人了,婦人的靈魂也已經被屋渡厄收走,沒想到卻因為欲救不救,導緻沾染了少女怨恨的因果。
對祖極關切的問話,她隻是懶懶地道:“中了個詛咒而已。”
祖極立刻警惕道:“和如定果有關嗎?那東西很難纏。”
祖萬殺語氣盡量輕松道:“無所謂,詛咒這個東西吧,帶在身上不是病,不疼不癢的,就是容易搞不好哪天發作就死掉了。”
“……”祖極表情一言難盡,趕緊推車離開這片密林。
就聽祖萬殺又很快樂觀起來,說笑道:“但是呢,這詛咒想和我比誰更晦氣,那就找錯人了。這天底下,有一個是一個,能報得上名字的,都沒我晦氣。我不怕這個。”
祖極不知道這有什麼好驕傲的,走了一段路,又突然想起來一茬,問道:“哎,你給我講的故事裡,紫金仙子的那本天書,和你被屋渡厄搶走的那本救苦天書,哪本更厲害?”
祖萬殺思索片刻,含糊道:“不能相提并論,雖然都是天書,但不是同一片天啦。”
“看來是紫金仙子的天書更厲害。”祖極語氣笃然。
祖萬殺不服氣,胡扯道:“我這本天書可能救苦救世呢。”
“但我看你很讨厭這本天書,剛拿到手的時候恨不得當場撕了。”
“那是你的錯覺,我可是神啊。”祖萬殺看着天,天高雲淡,一片暢然,自言自語道:“神是什麼都不怕的。”
“失敬、失敬……”
破闆車“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作響,山路曲折,二人遠去。
一炷香後,等在蘇家門前臉色沉凝的屋絡奈,便看到祖極攙扶着一臉痛苦的祖萬殺,朝這邊走了過來。破闆車已經被丢棄了,隻有祖萬殺挂着滿身的稻草草屑。
她死氣沉沉的冷漠神情不由得詫異了幾分,上前行禮,道:“見過追明宮主,您……還好?”
祖萬殺笑容不改,好像被屋渡厄詛咒得一路狂吐鮮血的不是她,忍着疼笑道:“小鬼王久等了,我去蘇家探親一人就行,你們在這裡等我吧。”
她說完不容再議,自己敲響了蘇家的院門後,與應門的人進了蘇家。
等再出來,她身體恢複了大半,去和祖極與屋絡奈會和,發現屋渡厄已經處理完了窈窕鄉的事情,三人正站在路邊的樹蔭下閑談着什麼。
似乎是在議論屋絡奈私下為祖極找補陰德的事情,但屋渡厄并不多為難屋絡奈,隻是提了兩句,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後,就以一種默許近乎縱容的态度把這件事揭過了。
她見祖萬殺出了門,對身邊兩人說了兩句,這兩人和祖萬殺打了聲招呼,就一同離開了。
祖萬殺幹笑着走過去,輕聲問:“不生氣啦?”
“你有什麼值得我生氣的。”屋渡厄十分高貴冷豔地瞥了她一眼,轉頭離開了。
祖萬殺追上兩步,跟在她身邊,既有點埋怨又委屈撒嬌,道:“你現在未免太有性格了,雖然以前也是,但攻擊性不如現在,從前你對我連句重話也不說的,現在,對我太心狠了?”
屋渡厄目視前方,冷笑一聲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是這種人,知道了的話,我早就在你殺了我之前,殺了你了。”
這話有點刺痛了祖萬殺,她聲音低了一些,道:“是嗎?可我現在已經把你殺了,你也舍不得殺我。”
但這次屋渡厄沒有被激怒,隻道:“我現在拖家帶口的,不能為了一己私仇連累了整個家族。”
祖萬殺淡淡地笑了一笑,點頭認同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有夥伴有族人,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換成我什麼都沒有了。”
“是嗎?”屋渡厄想到那個傅貞,雖然還未确定其身份,但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模棱兩可道:“也不見得。”
祖萬殺感覺後頸的餘痛還沒有消,轉了轉脖頸,心裡琢磨起如何在不惹怒屋渡厄的情況下,把那本白命蘭留給自己的救苦天書再要回來。
正好,屋渡厄給了她一個契機,她在一處無人行走的小巷口停了下來,側身看她,問道:“你之前說要給我的解釋,什麼時候能編好?”
祖萬殺立即眉眼展開,燦然笑道:“你看,你還是很在乎我的。”
“說正事。”
可她把祖萬殺的解釋說成“正事”,這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她的态度了,祖萬殺笑意更濃,心裡輕松了不少,道:“這個解釋很長,還是回頭再說吧。”
“哼。再容你編兩天。”屋渡厄哼笑一聲,掉頭要走。
祖萬殺連忙牽住了她的手腕,道:“等等,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屋渡厄甩開手,道:“除了解釋,我什麼都不缺。”
“你一定缺。”祖萬殺正色道:“我拿到了你的五行之一,金。”
屋渡厄驚愕回身,盯着祖萬殺确定她沒有說笑後,猛地出手掼住了她的脖頸,怼到了巷子深處的牆上,凝着臉逼近她,惱怒地沉聲問:“你是說,窈窕鄉内發生的事情和我的五行有關?你和你師弟真是把我物盡其用了啊。”
祖萬殺連忙舉起雙手投誠,随後一手輕輕搭在了她掐緊自己的手上,拍了拍安撫道:“這件事是白命蘭所為,她從道玄那裡知道了你五行的下落,想拿到五行,我也是今天才得知你五行尚在,這是好事。”
得知自己的五行被這幾個人如此利用盤算,還鬧出了慘案,屋渡厄眼中恨意迸發,手縮得更緊,直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條件?才肯把金給我?”
祖萬殺愣了一下,才緩緩道:“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呢?我隻想還給你,沒有任何條件,一定要說的話,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