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真做了神,第一個不放過你。”
傅清鴻雙臂下力狠壓劍刃,由上至下猛地逼近祖萬殺,當空一腳将她重新踹回了地面,砰一聲巨響,地面砸出來一個深坑。
濃煙散去,祖萬殺站在坑底毫發無傷,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泥土,仰頭勸說道:“恕我直言,你就算真成了神也打不過我。”
傅清鴻從空中下落到坑邊,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道:“祖萬殺,你果然很讨厭,你這種人竟然飛升了,真是天道無眼。”
祖萬殺露出贊賞的目光,道:“你真有眼光,可怎麼辦,你已經被我盯上了,何況我對你也沒有惡意,你做神對大家都好。”
傅清鴻冷聲道:“我沒有對你們奉獻的義務。”
祖萬殺道:“是,你沒有,但是你頂不住屋絡奈生來就是鬼王,她的靈魂和命格天生就要卷到這些是是非非裡來,除非你和她再無關系,否則你遲早要面對我這種人。”
祖萬殺開玩笑般補充道:“像我這種人,還有很多哦。”
“很多?”傅清鴻看着她,“你是哪種人?”
“嗯……”祖萬殺盯着她認真思索,“背後偷襲那種人。”
傅清鴻猛地回身,發現空中的龍淵已經悄無聲息刺到了自己眼前,躲閃不開了。
一隻手緊急抓住了劍柄,屋渡厄捏着劍刃對她道:“你快去找屋絡奈,回到泥犁山去,屋氏一族永遠庇護你們,躲過今晚的春神接替,就不會有事了!”
傅清鴻看着龍淵劍,瞳孔微不可見地顫了兩下,一把奪過劍柄,好像扔什麼髒東西一樣遠遠丢開。
她不知道屋渡厄的真實身份,但她作為鬼王幫了自己,傅清鴻對她印象有了改觀,抓着受傷的手道:“這個祖萬殺有很多專門克制鬼王一脈的法術,你不要和她接近,謝謝你幫了我,但屋絡奈不會和你回去的。”
“……這種時候沒必要分這麼清。”屋渡厄反手将地面的坑填滿,厚土覆蓋緊緊埋住了祖萬殺。
“我在這裡控制住她,你快走吧。”
“多謝。”傅清鴻看了一眼地面,轉身極奔下了山。
屋渡厄一直看着傅清鴻走遠,才放松了對土地的法力壓制,允許祖萬殺慢悠悠地刨了出來。
她蹭了渾身的泥土,還挺委屈:“你幹嘛呀,我差一點就得手了,都怪你。”
屋渡厄蹲在她剛出土的半截上身面前,甩了甩手上被龍源劃出的血,眼睛盯着她不說話。
祖萬殺一看就知道是龍淵劍造成的,聲音低了兩分:“你沒事吧?”
啪!屋渡厄用傷手的手背給了祖萬殺一個耳光。
祖萬殺被突然一下打得有點懵,眨了眨眼,仰頭看她有點茫然道:“你不知道我這麼做的理由嗎?”
屋渡厄聲音很冷,透着一股失望的疲憊,“如果今天的傅清鴻是當年的孟應塵,你能下殺手嗎?”
祖萬殺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不過設想了一下,還是緩慢地點了點頭。
屋渡厄沒熱氣地笑了一聲:“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起身就走,祖萬殺連忙爬出土坑,抓住了她問:“你又要抛下我走了?”
“不是你讓我别參與進來的嗎?”屋渡厄道,“這回就如了你的意。”
祖萬殺被怼得啞然,垂眼想了想,試探問:“我殺傅清鴻,你不高興了嗎?”
屋渡厄喝道:“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祖萬殺,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個人看?你想沒想過你這的這些事……做人做神,傅清鴻她有自己的選擇,你憑什麼為了一步棋決定别人的性命?就像你決定所有人的性命那樣?包括當年的我!”
“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屋渡厄語氣嘲諷,不想再看見祖萬殺,“我去找狗尾巴,你别再打傅清鴻的主意。”
滿身泥土可憐兮兮的祖萬殺看着屋渡厄獨自離開,又看了看剛才埋自己的土坑,又坐回了坑邊,盤腿而坐,垂頭思索。
沉默片刻後,她面前浮現出一團綠□□光,祖萬殺歎着氣活動手腕,猛地一手刺了進去。
再收回手時,她手中握着一顆流淌着血水還在跳動的靈木心髒。
“做人做神……可以選的。”祖萬殺埋下頭喃道:“白命蘭,你騙我。”
……
傅清鴻一路朝着山下狂奔,正逢屋絡奈帶着過來探望的祖極一起回山,三個人在路上迎面撞上。
屋絡奈遠遠見到傅清鴻一臉緊張,身上還帶着,和祖極散漫閑聊的悠然立即有變,帶着祖極跑過去,遠遠便問:“清鴻!你怎麼了?”
“祖萬殺——”
傅清鴻話沒說完,胸口突然被一隻手掌穿透,隻留下血洞中的血水濺了屋絡奈和祖極一臉。
屋絡奈神情空白地接過傅清鴻倒在自己懷裡的屍體,還是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