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闫武,所有武神都明白了祖萬殺的決心。
“好吧。”蘭煌點頭答應了,“我們這就下去。”
武神們魚貫而出,祖萬殺目送他們,站在空蕩蕩的殿内對他們揮手道别,笑容溫和,真誠祝福:“祝你們凱旋。”
武神們都覺得祖萬殺的表現有些奇怪,她現身得突然,命令也匪夷所思,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所有武神下凡幫助南家,且不說這到底合不合如今已經形同虛設的上界規定,就隻是戰争本身,簡直是加速了這一場屠戮的瘋狂演化。
祖萬殺看出了他們的疑慮,解釋道:“我不是任何一派,我不幫助元初,也不幫助法士,我隻幫助我們。”
“我們?”燕之沒明白。
祖萬殺點頭道:“我們。”
她揮手催他們下凡離開上界,武神們摁住疑惑,還是去了如今已經亂成一團的人間。
……
雲崖戰場,烏壓壓的士兵從三個方向彙合,由将士們帶領沖殺到了中心,第一刀揮下後血液四濺,整個平原都蒙上了一層淺薄的紅色,而這些紅色深入泥土,整個雲崖平原都在逐漸猩紅。
互相拼殺亂成一團的戰場中央,瘟苦神雙子背對站立,她們張開雙手,伸展召喚着什麼,密密麻麻的毒蟲蛇蟻沖她們的衣袍、袖口中,瀑布般“嘩啦啦”落下,爬向了敵軍的隊伍。很多士兵還來不及厮殺,就已經斃命倒地,其中很大一部分士兵,卻變成了黃豆,散進了血土中。
以她們為中心,整個戰場都豁開了一道不詳的口子,并且如同一把尖刀,不斷刺入對軍的隊伍,引發更大的哀嚎和慘叫。
化作人形的胡玉仙站在孟平身邊,語氣帶着不滿和嫌棄,道:“那就是瘟苦神,别人都叫她們‘叛世雙子’。”
孟平很清楚,自己站在戰場的前的唯一作用,就是站在這裡,他什麼也不需要做,也由不得他。
在看到瘟苦神雙子後,他這種感覺徹底落實了,收回視線看着胡玉仙,問:“你有和她們一敵的實力嗎?”
胡玉仙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道:“本仙家做事用腦子,不是靠蠻力的。”
“哦。”孟平了然了,“打不過。”
胡玉仙懶得對着他那張生無可戀的臉證明自己,道:“本仙家實力如何,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記得你的本心,等殺進了堰龍城,你有仇報仇,千萬别手軟啊。”
孟平颔首道:“自然,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這不也是魁娘娘想要的結果嗎?”
胡玉仙撇撇嘴,她大概知道孟平在探話,但隻要她不搭理,任他如何猜去吧。
這時隔着兩軍,一道棗紅駿馬極速穿來,到了近前時,馬上的祖慎撐着手臂跳了下來,笑容可掬道:“原來南哥哥在這裡,我還到處找你呢,怎麼樣,跟我合作還算滿意吧?”
她十分熱情地走過來要拍一拍孟平的手臂,被孟平迅速閃身躲開了,胡玉仙面露兇相,皺着鼻子呲牙,像是狐狸的威吓。
祖慎了然地一挑眉,規矩地把手背到了身後。
孟平冷着臉警告:“祖慎,我們的約定是殺進堰龍城再分高低,你現在不用急着動手吧,溶骨菩薩,我知道你的能耐不比瘟苦神正派。”
祖慎晦暗不明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怎麼,看我是個女子,就不如君子守諾嗎?”
孟平搖頭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必拿女人說事。”
祖慎抛出一句,孟平就回敬一句,二人的關系就如這般平淡又疏離,祖慎覺得沒意思,又回到了馬背上,拿着馬鞭對孟平揮了揮手,笑道:“就是過來看看你,不要這麼緊張,堰龍城見。”
她一打馬鞭,駿馬又穿過戰場邊緣,耳邊傳來瘟苦神的靈信:“祖慎,情況有變,先别對南穆棱下手了。”
祖慎面無表情回道:“他戒心很重,我沒找到機會,怎麼了?”
病月道:“上界有人下來幫他了,看樣子是僻戰宮的。”
病月和苦星轉眼間發現,戰場上混戰的人群中,多出了十幾道身手不凡的身影,他們穿梭在将士的軀殼間,一招斃命逼退了對方戰線後,就立刻跳轉附身,行徑隐蔽,不易察覺,但南家那邊的戰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往前推了很遠。
本來病月和苦星和祖慎的盤算是,現在祖極已經沒了遠超她的戰場實力,不如提前把南家踢出局,沒想到情況突變,上界的僻戰宮竟然下來幫助南家了。
苦星奇怪道:“姐姐,祖萬殺不是死了嗎?這些武神擅自行動?”
病月同樣看不清眼前的變化背後的意味,沉吟道:“也許是元初仙道那邊的命令……先不管,你我隐蔽起來,不要顯露真身,見機行事吧。”
“嗯。”
姐妹兩人轉身一變,皆成了普通士兵的模樣,也融入了混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