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前未婚夫還能剩多少漣漪?對霍靈渠而言早已恍若前世,沒牽起她半點波動,欲退離再被阻攔,她迎上晏霁之似笑非笑中隐藏危險的目光,隻好主動靠近以男女間即将親吻的暧昧姿勢提醒他:“要繼續嗎?”
晏霁之憋悶地退讓,看她起身走到桌案前抄寫佛經,他自己做兩遍深呼吸,走出竹屋,去石潭邊喂金魚吹冷風冷靜冷靜。
晌午前,被派往城中接霍桑柔的暗哨獨身返回禀告:“撷芳館的老鸨說莫歡姑娘昨日出堂去位富商家唱曲還會小住兩日,但老鸨不肯透露是城中哪位富商。”
晏霁之屏退暗哨,去竹屋裡轉述消息。
決心嫁人怎會再出堂奉客?霍靈渠想到背後的可能心驚不已,讓自己冷靜,考慮好決定:“我要出趟門,找到桑柔再回,你讓啞嬸幫我照顧好小祐。”
“想去哪裡找?”晏霁之心說剛挑破窗戶紙她就連點做妾室的自覺都沒了。
“桑柔如果想要找興獻侯夫人報仇又想要瞞住我,必定會想要封住此事不傳揚,那麼她就不可能在衆目睽睽時動手,最可能的情況是她會悄悄潛進霍府伺機而動。”霍靈渠賭道:“我親自走趟霍府。”
晏霁之提醒:“你應該有興獻侯夫人是我親姨的覺悟。”
霍靈渠疑惑:“你要陪我同去?”
鑒定完畢這個女人沒自覺,晏霁之安排道:“我派兩名死士即刻進城埋伏在興獻侯夫人身側守株待兔比你去瞎找強。”
“那你再多派些人手,免得真鬧出事情來護不住桑柔逃離霍家。”霍靈渠即刻補充,轉念想想仍有放心:“我還是也進城,留在城裡來得及照應。”
“那麼你想好進城前該對我再交代些什麼了嗎?”晏霁之笑容和煦地把女人拉進懷中,黑湛湛的眼眸似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在不緊不慢地吞噬着他笑容中的溫度。
“兩年前我家被奪爵抄家,想趁機買走流光的富貴子弟可不少,你卻還願意跟着我,我以為是你對我情意深重死心塌地,今日看來這誤會可真大,是因為指使你的人要你挖出晏家還隐匿的勢力,對吧?”
“等我找回桑柔再談,既然決定告訴你,該我承擔的後果,我就沒想逃避。”霍靈渠很中肯地剖白:“否則我何苦要給自己找罪受?”
“流光姨娘的良心可早被狗吃了,突然間就能變成敢作敢當的巾帼英雄?”晏霁之擡手取走她挽住發髻的白玉簪,霍靈渠滿頭如墨青絲立時垂下,男人溫涼的指腹劃過女人的臉頰,動作是那般輕柔:“我能信你沒企圖嗎?”
霍靈渠皺眉:“小祐還在你手裡,我又逃不掉,為何非要卡在我有急事時?”
晏霁之給她攏攏秀發,莞爾勾唇:“好看啊,你不心焦,我哪能欣賞到美景?”
意識到他就是故意,霍靈渠隻能給個答案:“既然你買下我,我做内應,内外聯合弄垮英王府就有人幫我取走興獻侯夫人的命,我能全身而退。”
“交易?!”晏霁之長哦聲:“是我愚鈍,竟然連這麼淺顯的聯系都沒想明白、竟然還要向本尊請教原委,這八年你和那位沒少在背後嘲笑我吧?”
“老皇帝存心要把朝堂碩果僅存的異姓王家族連根拔起,你晏家明的暗的對頭也沒少,我若想害你,兩年前英王府會僅是被奪爵嗎?”霍靈渠追問:“能讓我進城找妹妹了嗎?”
這點晏霁之确實不懷疑,霍靈渠真下狠手要僞造他幾封書信會沒有,這個女人但凡狠些那麼兩年前英王府的确就不會隻被奪爵抄家就罷。
“那個人是誰?”
“我還不能告訴你,可即使你猜不準是誰也必定能有懷疑之人。”霍靈渠懇求道:“先讓我進城找妹妹,你有的是時間能夠清算,何必要急在這刻?”
“我有那麼多疑惑,怎麼允許愛妾離開?”
兩人視線相對,晏霁之眼中的戲谑一覽無遺,霍靈渠咬牙:“你别逼我。”
“低眉順眼八年,一朝挑破窗戶紙,嚣張的本事飙升啊,好在還與我心意相通;我都幫你把發髻打散了,不是嗎?我們可即刻來場魚水之歡,愛妾要主動嗎?”
霍靈渠頭疼,深呼吸平複再跟他對峙:“我一身罪孽早已死不足惜,隻盼桑柔和小祐能安穩生活;害英王府被奪爵抄家,你真恨,待我把要辦的事情辦完可以抵命給你,可你應該不會願意因此就被惡心。”
聰明如晏霁之也沒聽出女人所謂‘一身罪孽’究竟喻指何意,深深看她眼,神色未明:“惡心?我怎不知你有本事能令我惡心?”
霍靈渠靠近步,踮起腳,擡手捧住他的臉頰,主動吻上男人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