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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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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月踏進他們昔日缱绻恩愛的寝屋,晏霁之獨自站在屋中,夕陽的霞彩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格外凄清,他擡眸,仿佛還能看見霍靈渠将笑盈盈地倚向他。

苦澀滋長,晏霁之擡手按按眼眸幾欲控制不住心中酸楚,他邁腿走到床前,躺進床榻裡蜷縮起來假裝還能抱着霍靈渠,他終于還是落到了連想騙騙自己已經适應好暫時沒有霍靈渠的生活都騙不下去的境地。

寂寥的相思将落在窗台前的絢爛侵蝕滲暗,孤獨在肆意遊走之際,寝屋外一聲請示勝似驚雷在床前炸響,晏霁之冷不防受驚,愣下後不由苦笑,拽過條錦被将自己裹裹,平複好,他閉閉眼盡量讓自己沒有鼻音:“告訴王妃,我一個時辰後去見她。”

屋外的腳步聲走遠消失,他拽下床幔,裹錦被蜷縮起來再做場自欺欺人的夢。

黑暗悄然蔓延吞噬,此時此夜的黑暗像是個熔爐能熔盡所有再鍛造出隻想展現的模樣,晏霁之在黑暗中煉出完美的假面,洗漱過後,他換身張揚的紅袍,衣冠楚楚走出屋。

岚瑟居的堂屋燈火通明,英王妃見到消瘦許多的兒子,雖然有心疼但稍縱即逝,快得好像對親骨肉的疼愛都不曾存在過而隻有生氣訓斥:“不就是沒個女人,沒個小妾也能值得你又告病假又躲起來不見爹娘,還鬧騰整整一月,還像話嗎?”

晏霁之端起描金牡丹的白瓷茶盅喝口茶,淡淡道:“爹等着見我。”

這樣明顯的請她說正事,英王妃能聽不懂嗎,正是聽得懂才更生氣:“你不能早些回,叫你見爹娘還得三催四請拖到快就寝了,你還不是故意的,你眼中還有父母嗎?”

晏霁之秉持沉默是金,英王妃被氣得再訓斥,訓斥幾遍都沒轍後隻得改談正事:“你爹最近老糊塗了,竟把中饋交給個侄媳婦打理,明日你就給娘把中饋拿回來。”

“侄兒侄媳能在王府住多久,何必因這點事就和王爺起沖突。”晏霁之婉言勸:“你打理中饋也撈不到油水,你不打理中饋也沒下人會怠慢你,今年就歇歇吧。”

“可娘的顔面往哪兒放?”英王妃窩火:“若被外頭知道咱家竟然由侄媳婦打理中饋,娘還能有臉見人嗎?不行,你明日就得把中饋拿回來。”

晏霁之說:“憑霍貴妃曾是我的流光,英王府今年都縮起來等風聲淡掉為好。”

“還不是你個孽障惹的孽!”英王妃佟夢娴堅持道:“就算咱家今年少出門,家中是由個侄媳婦打理中饋,娘也沒臉了,你必須把中饋給我拿回來。”

“今年沒心思。”晏霁之滿臉倦懶,直把英王妃氣得要跺腳:“你!!你個孽障,娘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你必須明日就給我把中饋拿回來。”說完,對上個死氣沉沉裝死樣的兒子,任她怎麼訓罵都是副死樣,惱得她隻能把這事押後:“宮中要選秀了,知道吧?”

“我又不參選。”晏霁之回複,回複得差點把英王妃給嗆到:“說什麼渾話呢!”

英王妃順順氣再喝口茶,交代道:“是你妙兮表妹要參選,娘知道妙兮比你小十餘歲,你們表兄妹稍顯生疏,但親表兄妹,你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晏霁之好笑:“選秀豈是我能左右?”

英王妃佟夢娴難得沒惱怒:“貴妃還能左右不了嗎?”

晏霁之默應:“好,我會找霍海嘯打聲招呼讓你侄女能留到殿選時。”

英王妃耐着脾性糾正:“不是殿選,以妙兮的品貌,娘會跟你談入選嗎?”

“你們胸有成竹還找我作甚?”晏霁之眉宇間浮起絲嫌她沒事找事的不耐煩,英王妃立時被兒子沖撞得差點想發脾氣:“娘是要跟你談妙兮入宮後的品階,你外祖母見不得妙兮要從七八品熬起,就跟你要淑妃位就當你孝順外祖母了。”

“淑妃?”晏霁之像聽到個天方夜譚般諷笑笑略過:“王妃還有别的事情嗎?”

英王妃拍桌示警:“娘跟你說正經的,我和你外祖家已經決定要給妙兮拿到淑妃位,你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還想和娘唱反調,休怪娘對你不客氣。”

何謂唱反調?就是他們想要什麼讓你去辦,你必須給辦到,莫說你不願意,事情沒辦成都是唱反調。晏霁之雖然麻木了,這一刻仍一陣陣疲倦翻湧。

他今夜還特意走這一趟到底圖什麼,圖給自己找不痛快嗎?晏霁之壓住倦怠裝出惱怒:“淑妃可是從一品高位,王妃怕不是真昏頭了。”

“你那個從青樓買的小妾都能進宮就做貴妃,妙兮還能比不得一個做過娼妓的小妾嗎?”英王妃譏諷聲下令:“娘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你必須讓妙兮進宮就做淑妃。”

“看來是沒得談了,夜深了,王妃早些安置吧。”晏霁之站起來往外走,剛走出兩步,威脅自身後幽幽傳進耳畔:“霁哥兒,娘是吩咐你做事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若是非得忤逆親娘就休怪娘不疼你,你鐘家有個表妹到婚配年紀了,娘看着配給你正合适。”

富麗的堂屋倏然寂靜,燭光照見光影中的背脊停滞僵硬半響後緩緩轉過身,晏霁之近來雖清減仍未損蘭枝玉樹般俊雅的臉龐盛滿難以置信,他目光灼灼似将暴怒又似受傷地望向高坐在膏梁堆裡的生母質問:“你再說遍,你說什麼?”

英王妃佟夢娴被駭得心漏掉拍,再想想是自己想多了,哪有做娘的怕兒子,她定定心神終于感覺能揚眉吐氣找回做母親的威勢了:“娘說,你若非得忤逆親娘,休怪娘不疼你,你鐘家表妹嫁給你,你幫着扶持鐘家也能算是你孝順娘和你外祖母了。”

“一個娘家侄女也能值得你這樣威脅親兒子嗎?”

晏霁之想他可真是自作孽,離府一個月又回來而已,何必因此就非得再來岚瑟居裝出點願意孝敬的假樣,他到底是嫌煩想敷衍住佟夢娴還是還存着絲幻想?

可不就是自作孽!晏霁之想他還真是自作自受,根本是他慣得,是他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留絲餘地才令佟老太母女對他越來越肆意,他根本就是活該!

“這不是妙兮值不值得,是你得聽娘的吩咐。”英王妃佟夢娴心中翻滾着總算能反壓掌控的快感,她按捺住心底隐秘的快感端着架子發威:“你若動不動就忤逆親娘還能得了嗎,你是我生的,你若就是個忤逆親娘的孽障,我還要你這兒子來何用?”

“可惜啊,我命硬,不像母親懷過的第二胎,果真如你所願被你害得胎死腹中!”

晏霁之拂袖而走,英王妃佟夢娴急得直蹦起來想訓,可看着兒子疾走的身影,孽障二字卡在喉嚨裡,她心惴惴的還有些莫名的苦澀,到底忍住了想明日再談吧。

融融夜色侵襲,剛還煌煌明亮的堂屋忽如四面八方空洞孤立,轉眼間燈火闌珊将熄。

相較而言,英王晏墉的書房中溫馨許多。

晏霁之沒用晚膳有點餓,做父親的還能把自己的宵夜讓給混賬兒子,等兒子用過宵夜,他老神在在通知:“霍家讓你明後兩日挑皮癢時去趟,他家祖孫三代都等着要剁你。”

“是蜀王把人送到我面前,我還能把人往外推嗎?”晏霁之狡辯,英王晏墉破功訓斥:“什麼人,人家現在是什麼人?這位現在還是你能招惹的人嗎,不往外推難道能接着嗎?你還真敢接着啊你,你老子我這幾天提心吊膽,不如我先把你打癱再把你送去霍家。”

“情愛若能忍得住,古往今來還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嗎?”晏霁之不識趣的嘀咕頂撞,晏墉假笑商量:“你老子現在忍不住想把你打個半死,按你的意思該怎麼辦?”

晏霁之機智的跳話題:“爹,姑母當年進東宮前曾和姬國舅有過情,對吧?”

英王晏墉立時變臉:“誰告訴你的?你小叔公還是霍家,他們瘋了不成?!”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的。”他居然真猜對了,他和蜀王還真有淵源,晏霁之解釋:“祖父生前曾提過寥寥數語,姑母少年慕艾時喜歡的那個男人死在授康九年。

貴妃冊封典禮的宮宴上你們提起姬國舅的往昔,姑母生前又對霍靈渠視如己出,我想姑母隻因合眼緣就那般疼愛霍靈渠到底牽強,應當是姑母和姬國舅曾有過段情吧。”

英王晏墉垂眸不語,但剛才威壓的氣勢也消散了。

晏霁之試探:“爹,霍家都曉得這往事呀,霍家怎麼會知道?”

英王晏墉仍未作答,兩鬓已有銀絲出沒而眉眼間仿佛因此言而更添兩絲滄桑的老臉似有股難言的晦澀,晏霁之打趣:“您還怕我們今夜的談話傳進聖人耳中嗎?”

“聖人知道。”晏墉沉默良久後說,晏霁之驚詫:“聖人知道?您是指聖人知道姑母進東宮做良娣前就有傾慕之人還是連那男人就是姬國舅都曉得,這、這不可能吧,祖父生前都說聖人對姑母真的有情,假若聖人知道我姑母曾少年慕艾還能沒芥蒂嗎?”

“他知道,你姑母進東宮前他就很清楚,清楚你姑母曾少年慕艾,更清楚那男人是誰,或許就是你說的,情愛是忍不住的吧,畢竟聖人也曾年輕過,也曾意氣風發。”晏墉感懷:“他是真的愛你姑母,所有女人中,他唯一動真心愛過的女人就是你姑母。”

晏霁之嗆:“他真愛我姑母何至于連個健康的孩兒都不願意給心愛的女人?”

英王爺心田泛起苦味,在這樣寂寥而适合促膝長談的夜裡攤出往事:“朱太後做的,是他母親朱太後做的,他也是事後得知。因此,他登基初尚未立皇後封貴妃時,朱太後想讓他冊朱家女做貴妃,他非但不肯還将外祖家的表妹隻封做從二品妃。”

“呵!”晏霁之冷嗤:“您焉知不是他們在演戲,我曾祖父那時還活着呢。”

“霁兒啊,聖人也年輕過。”晏墉怅然的語調中頗有種老父親的語重心長:“四十年前,他也曾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三十年前,他也曾是個熱忱激昂的年輕皇帝。”

晏霁之微愣,神思難辨地看父親,英王晏墉擺證據道:“授康元年,你姑母居貴妃位,淑德賢三妃的位置都空着,直到授康五年,他才将外祖家表妹封做淑妃。

朱淑妃在授康八年病逝,授康十年,他将從一品三妃的位置放滿,淑妃位給最能讨他歡心的莊妃,德妃位給穆國公府出身的霍德妃,賢妃位給護國公府出身的原賢妃。先昌隆侯的嫡長孫女當時已在宮中,他親娘向他要個從一品妃位,他都沒給啊。

何況朱太後在授康11年冬薨逝,授康十年時朱太後已經不大好,他能沒數嗎?更不提三十年裡朱家前前後後送進宮五個姑娘都沒留下一個朱氏女生的皇嗣。”

晏霁之啞然,是他把這位老皇帝想得太不堪了嗎?忽然就生出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權利真恐怖啊能把人性扭曲吞噬殆盡,三十年前也曾熱忱過的聖人而今早已面目全非。

英王晏墉整整心緒,端起茶盅喝兩口參茶,确認遍:“調佟夢佶做茂縣縣令是你的意思,你想在今年把佟家拔起,可你想過把佟家拔起後該如何向你母親交代嗎?”

晏霁之端起他的茶盅喝兩口碧螺春,淡淡道:“我再思量幾月,會給您答複的。”

“好!”英王爺看來結果就相當于落定了,心情不錯的囑咐:“朝堂就要有大變動了,既然你病養好了,想見的人也見過了,就好好收收心,收起閑心思辦正事。

聖人即将調護國公回京,改派遣蜀王和郢國公鎮守北境,陛下想将江南賦稅收歸國庫,兩位至尊還要在今年海禁,整頓江南和海禁都交給你辦。爹和你小叔公原想讓你推掉件,但爹現在想想讓你一肩擔就一肩擔吧,事情多了,你也就沒閑心思胡想了。”

晏霁之沒反應過來:“無緣無故的,聖人怎麼會突然想将護國公調回京畿?”

“授康十六年霍家大火的陰謀。”英王晏墉提示,晏霁之瞬間領悟,桃花眼滿含震驚:“太上皇想将霍家這場陰謀甩給護國公府,護國公回京就是死路,他太狠了吧?!”

晏墉沒作聲。

晏霁之問父親:“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

至于霍家,不管太上皇想把這樁陰謀推給誰家,總不會攔着霍家報仇就是了,霍家查準仇家後當然還是能報仇雪恨,太上皇想讓護國公府來擔對霍家沒影響。

“一個月前落定的,魏王應該給護國公放風聲了,可知道又能如何?”晏墉格外憐憫:“家眷都在京畿,他能抛下家眷隻帶着兄弟子侄亡命天涯嗎?他做不出來,回,護國公他還能有機會給家眷找條活路;不回,家眷乃至全族都得被誅滅。”

“陛下什麼态度,皇帝若要保必能保住護國公府。”晏霁之掙紮:“嬴忱璧就放任了,真就這麼放任了?他,他保住護國公對他又不是沒好處。”

“授康十九年、授康二十八年,聖人兩度想把護國公府拔起都功敗垂成,護國公府都已經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陛下若想強保下護國公府就要和親爹撕破臉,能嗎?”

英王晏墉厲聲甚至是狠狠地訓斥兒子的幼稚:“陛下作甚要為護國公府和太上皇翻臉,何況太上皇都願意給出讓步了,你當整饬江南和海禁是怎麼來的?聖人除掉心病,陛下拿到江南的賦稅,霍家報仇,他們能各自滿意,作甚要因護國公府鬧得三敗俱傷?”

“呵……”晏霁之自嘲笑:“多少大臣覺得霍家将在朝堂掀起腥風血雨,皇帝費盡心思找到霍靈渠冊封貴妃定然會推着霍家幫他從太上皇手中奪權,誰想竟是這麼場風雨?”

下瞬,他神情驟變,滿眼凄厲狠絕的盯着父親:“最多兩三年,邊境的戰事就能結束,這回南北邊境的戰事結束至少能安穩一代人。今年護國公府,下個輪到誰,我們晏家和霍家應該就隻在先後吧?護國公府精忠報國滿門忠烈啊,還能有我們的生路嗎?”

晏墉避而不談:“夜深了,回去歇着吧,明日早朝過後,陛下應該就要找你談了。”

意料中,他本意也隻是想發洩,晏霁之順從道:“好,您也早些安置。”

走出父親的書房,晏霁之看見星辰黯淡,黑暗像一張沒有縫隙的網籠罩着蒼穹,他伫立凝視片刻後閉目緩和下,暫且壓一壓思念的苦澀,回去蔚然居。

霍靈渠走的時候就帶走晏霁之給她的海螺,流光姨娘的行李全都還在。晏霁之剛進屋,丫鬟請示該如何處理流光姨娘的物品?晏霁之慢半拍看向她,看得朱樓心裡發毛,跪下道:“世子恕罪,是,是王妃派人來問過了,王妃想收入庫房。

岚瑟居派人來搬過,是煦少爺覺得該等世子回來處理,特意請王爺阻攔。後來霍家來人說想把流光姨娘的衣物買走,王妃同意了,還是煦少爺堅持該等世子回來。”朱樓再低低頭:“王妃有些生氣,和煦少爺鬧得也有些不愉快了。”

晏霁之擺擺手,讓婢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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