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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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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常年多愁善感心思脆弱,會把自己熬壞乃至病重病殁嗎?

霍擎的答案是會,和孫女談過,他既意外皇帝的心病更料定皇帝這是随生母了。

霍靈渠驚訝:“祖父之意,芮賢妃生前傷春悲秋不是念着進宮前的過往,是性情所緻,芮賢妃生前就是個愛胡思亂想極易被外事外物影響的性子?”

“錯不了,皇帝承認他童年時少拿到顆糖都會胡想,還能沒受生母的影響嗎,芮賢妃生前怕是在路上偶遇個嫔妃沒跟她打招呼都能猜疑郁結大半天。”霍擎歎口氣,痛快認下了:“是霍家的罪過,但凡霍家上心些也不會害陛下落下心病更遑論一病二十多年。”

“爹?”霍太後不滿:“皇帝自個兒把自己封閉着,落下心病能怨誰?我還想怨他呢,我這個做母親的何時故意虧待過他,霍家又哪裡對他不好了,他竟然在心裡對我和霍家埋着那麼多怨,若非我靈兒心思細膩察覺到了,我竟不知他這麼怨恨我?!”

“養不教,誰之過,家長是隻管對孩兒好沒有虧待就算負責任了嗎?”霍擎語重心長:“一個懵懂的小娃正是最需要長輩教導的時候,一個剛失去生母的小娃正是最脆弱的時候,這時候霍家接過孩子的教養,我們卻養而不教還能不是霍家不負責任嗎?

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娃養到你膝下,他怕養母對他不好,他怕受傷害,他因此落下心病,還能不是霍家的罪過嗎?孩子孤僻,該咱們多開解他,咱們非但沒擔起責任,若反而還怨怪他孤僻,像什麼樣,何況沒有在意哪來的怨啊,霍寶鸾。”

霍靈渠訝然看眼祖父,不禁垂眸反思,是她對皇帝存着偏見嗎?

“爹您何必把姿态擺那麼低,我這做母親的有何對不住他?”霍太後不肯買老爹的賬:“說得難聽點,他若是在芮賢妃和芮家手中長大,還不知會被養成什麼鬼德行?”

“皇帝是不是你兒,你是不是皇帝的母親?”霍擎真不耐煩跟閨女掰扯,霍太後一噎,憋屈地甩臉走掉,霍靈渠掩唇笑:“祖父您還常言驕縱姑母呢,姑母哪兒驕縱了,世人多有未盡父母之責而隻一味要求孩兒孝順,姑母若是驕縱,這會兒早嗆您了。”

“得虧祖父我還有霍漓江常罵她才壓着她呢。”老太爺一臉不以為然又小得意的表情,轉思間又老臉略有凝重:“丫頭,你是不是贊同你姑母啊?”

霍靈渠驚詫祖父的敏銳,沒隐瞞地應了:“祖父洞察入微,我是不認為我們虧欠他,是他打心底裡排斥霍家,先入為主地排斥霍家,我們有何對不住他?沒有。但昨日,我嘲笑他犯賤,若不攬責,定然遭他記恨,這才昧心認下了是霍家對不住他。”

“寶兒啊,你曉得做人最難的是什麼嗎?”霍擎問,霍靈渠古怪看祖父,老太爺唏噓:“是設身處地地為對方想想,易地而處,你能體悟得了芮賢妃的心境嗎?”

霍靈渠怔愣下,而後緩緩低頭。霍擎替孫女給出答案:“你不能,你看到的是皇帝,是皇權的威壓,你當真能懂一個孤僻小娃在面對令他感覺不到安全的陌生時的無助和害怕嗎?你不懂,你不孤僻,你如何能懂?你既不懂,你有什麼資格指摘他?

你笑他犯賤時可想過這兩字飽含着他多少辛酸,他有多想有人關愛他才能卑微到犯賤,你拿此事嘲笑于他不啻于在剜他的肉喝他的血啊。養育的小娃孤僻,沒有開解他,還能不是霍家的責任嗎?你又可曾想過他是孩童時落下的病根,才六歲的小娃娃呀。”

話到最後已有斥責意,霍靈渠不服:“就因孤僻,他就什麼責任都沒了嗎?”

“若是湘王和你的堂兄弟們孤僻,霍家是否會早已察覺早已治愈他們?”老太爺誘導,霍靈渠下意識想反駁,下一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啞然無言。霍擎笑了:“靈兒想說,這怎麼能一樣呢,是吧?但,也不必祖父多言,你也發現了,這就是霍家的責任。

他養在你姑母膝下,我們接納他了嗎?我們若真心接納他,靈兒斷斷不會如此作想吧,你指責他打心底裡排斥霍家,你可曾反思霍家人對他和對湘王有根本不同嗎?

是霍家要養育他,霍家要養育他卻不用心接納他,霍家要養育他卻沒有真心相待,霍家對得住他嗎,霍家還沒有虧欠他嗎?養育孩兒最重要的就是教育啊。

一個自卑孤僻的小娃娃心裡有多容易受傷,他童年時少拿到顆糖都能悶在心裡胡想啊。老頭我連他患心病二十多年都沒察覺,霍家該有多疏忽,還能不是霍家的責任嗎?”

聞言,霍靈渠沉默半響,揪個避諱:“祖父對振羽和蓁蓁有真心嗎?”

霍擎打量向孫女,眉宇間逐顯高深莫測,剛還慈悲憐憫的老人仿佛頃刻間已比秋霜冷:“寶兒啊,嬴忱璧是外姓人,霍家當然是對他有所圖才接過他的教育,既然對他有所圖,既然認他當外孫,霍家當然要盡責,否則豈不是竹籃打水白白犯傻嗎?

但對振羽和蓁蓁,霍家有所圖嗎,該教授給他們的學識和事理,霍家沒教嗎?何況是霍家在庇佑着他們,隻要他們不危害霍家,霍家會庇佑他們終生,可他們還給霍家的是什麼?享盡了霍家的富貴和庇佑,沒有感恩隻想将霍家敲骨吸髓啊。”

言外之意,霍家沒有硬管而已,但家族應該給小輩的學識、應該讓小輩們明曉的事理,霍家都教授給他們兄妹了。霍家該給的都給了,剩下的,憑他們自己。

霍靈渠忽然悲哀,面對佟家的陰損,霍家居然該慶幸沒有和佟家硬奪,正因不曾硬管,佟振羽兄妹在今年二月以前在霍家才會享盡嬌慣沒受過委屈,沒受過委屈就不會權衡利弊,沒受過委屈才得以看清他們的真心,看清楚他們對父親全無孝敬之心。

稍緩過會兒,霍靈渠擡手擦擦眼,坐過隻石凳,握着祖父的手臂,神情發苦:“您就不怕,縱然您把姿态放得這麼低,仍是竹籃打水嗎?或許我對嬴忱璧是有偏見,但不能否認,嬴忱璧對霍家更有偏見,不是沒有在意哪兒來的怨就能抹掉的。

您不覺得諷刺嗎?霍家對他不夠盡心都比芮家和郭氏對他好百倍,嬴忱璧不是不清楚,他若真想有人關愛他,何必排斥霍家,霍家是對他不夠盡心盡責又沒有排斥他。還是,他就願意對芮家和郭氏犯賤?否則何至于啊,難道他得的心病是犯賤嗎?”

“想要看清一個人乃至一族豈是一朝一夕事,何況還是在他對他們滿懷憧憬希冀時?”霍擎拍拍孫女的手,歎道:“祖父四十多年都沒看清老郢國公,何況陛下童年裡落了心病,陛下還不到而立之年,靈兒實不必揪着陛下的過往不放。”

“祖父何苦把姿态擺那麼低?”霍靈渠心酸:“您這歲數何苦還委屈自己?”

“傻孩子,這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芮家是皇帝生母的娘家人、郭皇後是皇帝的發妻,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霍家拿什麼跟他們比在皇帝心裡的份量?養母又如何,咱寶兒看看霍家剛逐出家族的那倆玩意兒,霍家還不該感恩嗎?陛下是有良心的。”

霍擎拿手絹給孫女擦擦臉:“寶兒,沒得比還偏要去比就是自取其辱,懂嗎?”

霍靈渠苦澀低下頭挨在祖父的臂彎裡平複心緒,宮女進院來禀告貴妃:英王世子求見。她直起背脊坐端正,拿手絹按按眼睛,她覺得她眼圈紅了,而後再吩咐:宣。

不多時,男人走進視野,霍靈渠又眼酸地低眸。晏霁之來到石桌前,給貴妃行過禮,請老穆國公借一步說話,霍靈渠:“……”你到底是來找我還是來找我祖父?

郁郁難抒的霍貴妃連想數數錢讓自己高興都提不起勁兒,在祖父帶着來找她祖父的男人去長春宮的花園談話後,她咬咬唇又悶半響,讓宮人們準備弓箭和箭靶。

在北地三年多,勤習武不辍,雖然在英王府時将武藝放下了,但拳腳功夫的底子還在,宮人們将弓箭和箭靶備來,霍靈渠搭弓射過幾十箭找回手感後興奮專注起來了,皇帝帶着霍貴妃的父親來時還有大群宮人圍着在給貴妃娘娘喝彩,長春宮可熱鬧。

寬闊的場地上數個箭靶排排立,每個箭靶均有箭矢射中靶心,霍靈渠在場中跑馬射箭,利落的英姿有不輸男兒的矯健。正徽帝嬴忱璧看得微愣,凝眸注視片刻,走上前去接貴妃,誰想霍貴妃自個兒輕輕一躍跳下馬來,皇帝伸在半空的手臂僵一瞬後收回。

默默略過這點小插曲,嬴忱璧和顔悅色:“貴妃的弓箭是在北地時學得吧?”

“嗯嗯。”霍靈渠喜悅洋溢,高興的餘熱未散,嬴忱璧瞧着貴妃真歡喜似也被感染了:“宮中有校場和圍場,朕每月都會去練武,今後朕攜貴妃同練騎射?”

霍靈渠下意識想拒絕又刹住,念及皇帝對霍家的積怨,念及祖父硬吞下委屈,她何必因這麼點小事惹皇帝不悅,美眸彎彎假裝高興道:“好呀,臣妾謝陛下,但我未必常有興緻,我想練騎射的時候若恰逢陛下在校場,我自個兒過去找陛下,成嗎?”

“好!”習慣了被貴妃拒絕,沒想到貴妃會同意,嬴忱璧還微訝下才大笑應好,又疑:“哎,晏卿還在長春宮吧,還有母後和老穆國公,怎麼都沒見他們的身影?”

“哦,我姑母對看騎射的興緻不高,看過一刻多鐘,讓懂武的宮女們看顧好就回屋了,我祖父和霁之在花園說話。”霍靈渠瞥見她爹同來的,盤算着讓她爹拖延皇帝會兒,她趕去哄哄太後姑母對皇帝态度好些再讓皇帝請安,哪想皇帝這會兒沒想見太後。

“既這般,朕也去花園瞧瞧,貴妃代朕給太後賠個不是,朕待會兒再來給母後請安。”嬴忱璧交代好貴妃便往長春宮的花園走,霍靈渠屈膝,衆人恭送陛下。

恭送過皇帝,霍漓江慢悠悠踱步到閨女身邊,霍靈渠訝異:“您不去花園嗎?”

“爹爹我是來找閨女。”霍漓江表示,霍靈渠笑逐顔開:“好呀!”單純因此心情好,讓宮人們把弓箭和白馬都歸整好,再備糕點茶水,她陪爹爹說說話。

嬴忱璧尋至小湖畔,瞧着老少二人有涼亭不待偏靠坐着湖畔石,自覺沒多聯想的皇帝特意打趣:“日頭漸高,霁之在涼亭外不嫌曬嗎?你可是個高雅的男人。”

老少二人在皇帝走近前就已站起來候着,皇帝近前來,他們躬身作揖行禮。得免禮後,聞此調侃,晏霁之整肅答:“禀陛下,臣和老國公談的事在涼亭裡嫌悶。”

嬴忱璧挑挑眉:“哦?是什麼事啊,那般空闊通達的涼亭都裝不下。”

宮娥們前來将新的熱茶飲和糕點瓜果擺放好後告退,嬴忱璧先請老國丈坐,他再落座,端茶盞喝茶。晏霁之走過幾步,半靠着假山石,沒坐,不答反問:“那麼,陛下是想聽臣和老國公剛來花園時談論的事還是目前在談論的事?”

嬴忱璧随意:“先說第二件事吧。”但一個先字已明确皇帝是都要知道的。

“兩刻鐘前有霍家送給太後的宮女來向老穆國公禀告,虢王世子妃進宮來找小朱太妃,昌隆侯的嫡妻與小朱太妃的生母水火不容,這嫡姐庶妹的關系恐怕也不會好。”

他們因此憂慮的情緒更不好,晏霁之和老國公越推測越收不住把朱家最壞的招都想了,奈何嬴忱璧沒反應過來,還等着他往下說,結果這就完了,皇帝覺得他聽了個寂寞:“虢王世子妃進宮來見她的庶妹小朱太妃?就這點事,霁之莫不是在糊弄朕?”

霍擎耷拉着松弛的眼皮若無所覺,晏霁之瞬間有種不可思議的錯覺,皇帝沒收到長春宮排查細作的消息嗎,連個宮女都知道要盯緊朱家人的風吹草動,他不懂嗎?

晏霁之審視皇帝兩息時間,再想椒房殿新出的笑料,皇帝對郭後真的需要隐忍至今麼,前三年尚情有可原,即使皇帝謹慎拖到正徽四年,可在霍貴妃進宮前,皇帝已經知道郭皇後在盼他死,嬴忱璧到底是多仁慈啊才能仍然想給媳婦後半生安穩富貴?

“若昨日是椒房殿處置細作,想來陛下定不會覺得這點事是在糊弄你。”

“虢王世子妃是來給她這庶妹拱火?”嬴忱璧猛然領悟,沒計較晏霁之的不敬,但皇帝他仍覺得不是晏霁之還有隐瞞就是在小題大做:“縱然虢王世子妃是來拱火,又如何?貴妃在深宮中有朕和皇太後庇護,朱家還能在朕的眼皮底下傷害貴妃嗎?”

晏霁之心底發笑,他振振有詞認為皇帝對郭後是在隐忍才是個笑話吧,若不在意,皇帝緣何不反駁,又何至于能對嘲他在意椒房殿的譏諷坦然得渾似本就如此般?

“老穆國公剛告訴了臣一件往事,三十年前、授康三年,我曾祖父逝世還不到半年,您祖母朱太後欲釘死聖人的晏貴妃,朱太後用的是對後妃最陰損的招數。

好在晏家有防備,朱太後安排的男人剛運進昭德門,聖人就親自将這樁腌臜事揭破了。聖人放話:若再有下回必誅盡朱家滿門,這才迫使朱太後放掉了這龌龊心思。”

晏霁之走到皇帝面前距離皇帝三步站定,平和駁斥:“皇城有一萬名禁軍,有禁軍被昌隆侯收買不算意外,朱家能悄悄送個男人進來嗎?若朱家出此陰招,霍家沒防備到,皇太後尚且都危險,遑論霍貴妃,陛下可有想過這最危險的情況嗎?”

正徽帝嬴忱璧不以為然:“朱太後是聖人的親娘,授康三年時有朱太後在前自是不同,而今朱家可能在朕的眼皮底下偷運個男人進宮來嗎?就算假設他們能做到,這事做了,朕和霍家還能罷休嗎,就為這點子細作事,可能嗎?”

霍擎低着頭佝偻着腰捧着茶盅喝茶,沉寂得猶如他是風餐露宿的凄涼老人。

是諷刺,晏霁之想,你皇帝有何不能将這種可能防備着,哪怕你覺得不可能又怎樣,多道防備以策萬全能費你多少心思,你若在意霍貴妃有何不能就此防備着?

“小朱太妃的生母出自昌隆侯的外祖家柴家,是朱家太夫人的親侄女,昌隆侯的表妹。這位柴姨娘生有三兒兩女,張狂比之穆國公以前那位娉姨娘有過之無不及;論心計論強勢,昌隆侯的嫡妻在命婦中都是佼佼者,可這侯夫人在朱家還常有憋屈時。

陛下剛因您的密報而和太上皇大起争執,臣請問陛下,朱家還有把誰家看在眼裡,虢王世子妃會認為能因此事就會将朱家拖垮嗎?她想的當然是借霍家的手将柴姨娘一系拔掉,她會想給庶妹吹吹風不應當嗎?何況她還能告訴庶妹,用鞠太妃來做箭靶。”

嬴忱璧神情微變,晏霁之俯身端起茶盞,飲下半杯茶,顯出諷意:“京畿三大營,穆國公和郢國公各執掌一營,臣請問陛下,若此事栽給鞠家,霍家和鞠家死鬥,這兩大營七萬大軍能有被昌隆侯染指的機會嗎,虢王世子妃會怕不能對她爹交代嗎?

甚至,或許她更願意霍家查到朱家,她好一不做二不休,先借霍家除掉柴姨娘一系,他們再請聖人覆滅霍家;待到朱家和霍家隻剩你死我活,這虢王世子妃難道會認為聖人會不把霍家碾死改成讓朱家來做當朝第一豪族嗎?至于對陛下?”

晏霁之唇畔勾起個弧度:“您作壁上觀都算感念霍太後的養育之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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