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寰還想說什麼,但齊邕已經不想聽了。
天和帝在位時無功無過,既沒有像太祖先皇時四處征戰,也沒有像太先皇一樣成為守成之君。
不進不退,反而保全了自身。
齊邕心知,如若現在就把天和帝一幹人等殺了,等來的不會是江山百姓的臣服和恐懼,而是怒意。
而且,齊邕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證能一舉拿下。
天下九州,還需盡快收服。
***
三月後,長甯公主府花房。
徐若栖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與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龍鳳钗。
香嬌玉嫩秀靥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動人心魄。
冷月欣玉手輕挑,修長而纖細的玉指輕輕撫過琴弦,撫起了層層泛着漣漪的樂音。
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汩汩韻味。
白茶快步趕來,卻在花房外等着,并沒有進去。
良久,冷月欣曲畢,白茶快步走進:“小姐,齊邕明日将到達長甯。”
徐若栖款步而來:“可有傷及百姓?”
白茶搖頭:“已經派人去将沿路無辜百姓轉移走了,各地将士也早已偷梁換柱。這一戰,并未傷及一人。”
徐若栖吸了一口氣:“嗯,我知道了,你下去準備明日的事吧。”
白茶俯身:“是。”
徐若栖剛剛跳了舞,現在面頰紅潤,模樣可人:“欣兒,等天和安穩些了,你陪我回一趟家吧。”
冷月欣左手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嗯。”
***
次日,長甯郡邊界,十萬大軍壓境。
齊邕身騎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身披銀白戰甲,手握狼牙棒,目光炯炯:“長甯小兒,速速出來受死。”
胡夏依舊一襲紅衣,手持一副山水畫的折扇,眉眼間滿是不屑:“呦,我當是誰,原來是宵小。你不在你的京城當個土皇帝,來我長甯作甚?”
齊邕仰天大笑:“區區質子小兒,也敢在朕的面前嚣張。那好,你且看看,這人是誰。來人!”
齊邕話落,立即有士兵押着幾個人上前。
齊邕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朕知道你,胡夏,長甯的人,那想必你也認識這些人吧。”
胡夏目光落在冷月依和冷月萍身上,嗤笑:“呵,我該說你什麼好?這二人,不過冷家庶女,你拿她們來威脅欣兒,鬧呢?”
齊邕:“那,他們呢?”
齊邕手一揮,又有幾人被帶上前。
胡夏看過去,幸災樂禍:“要不我說你當不了皇帝,你看看,你辦的什麼事啊。這玄烨是前朝太子,你又是逼宮奪位的,就應該除之而後快。你現在還把人帶到這來,怎麼,你是覺得欣兒會擔心玄烨,然後将長甯拱手相讓?想什麼呢?”
齊邕也不在乎:“好啊,長甯小兒不喜家中庶女,可以理解,不喜玄烨等皇室中人也可以理解,但朕不信她還能不顧及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