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昀笑微微點頭：“你經紀人在找你。”
魏子銘不知潘昀為何在此，也不知他來了多久，聽見了多少，但……反正他和童顔已經分手，也沒什麼好隐瞞的，想着，略一颔首，與潘昀錯身而過。
潘昀從洗手間出來，在露台一側的過道抽根煙的功夫，不成想聽見這麼重要的八卦。
八卦當事人一個走了，一個還留着，他怎好浪費這個出場機會。
潘昀慢悠悠走到露台上，孫藝涵愣了一下，很快擺出甜美的笑容：“小潘總。”
“嗯。”潘昀坐在先前魏子銘坐的沙發上，翹起腿，饒有興緻地問，“童顔和魏子銘，真分了？”
都分了，還不回他微信，不接他電話！這妞兒真是，夠有脾氣的。
潘昀已知道結果，其實不需要向孫藝涵确認，聽她說了句“我不清楚欸”，也不過微微挑眉，道：“不管你之前跟童顔有什麼過節，現在，她是我罩的人，别讓我再知道你耍什麼小動作。”
孫藝涵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一個兩個，都上趕着做童顔的護花使者是吧。
濃濃的恨意藏在眼底，所幸露台上燈光昏黃，對面人無法看清。
“潘總說什麼呢，我跟童顔還合作過電視劇呢，哪裡有什麼過節呀，我是真心希望她好的，您怎麼能這麼誤會我呢，真讓人傷心！”孫藝涵嬌聲嗔道。
潘昀掏出打火機，點上煙抽了一口。
“是誤會最好。你也不必和童顔争，你是我家的藝人，如今流量又不錯，差誰，都不會差你的資源。”
孫藝涵笑得更開心了：“那就多謝潘總照顧啦！我去下洗手間，您先坐。”
潘昀擡了擡眉，示意知道了。孫若涵起身拎着裙擺，翩然而去。
走到大廳，見四下無人，掏出手機撥了個号碼，那頭很快接通。
“鄭偉，有一個大單，你敢不敢接？”
那頭問多大的單，孫藝涵低聲冷道：“做成了，你下輩子的口糧都有了。”
對面考慮片刻，給了肯定的回答。
“見面再聊，你等我通知。”
*
童顔最近忙到飛起。
她剛進組新劇，去年拍的現代劇《燦爛的她》突然要定檔，比此前得到的消息早了一個月，打亂了她原本的工作節奏。
繁忙的拍攝之餘，還得配合宣傳活動。不過受疫情管制影響，線下跑場倒是不多，大都是物料拍攝、線上直播、采訪之類的。
每天一刻不得閑，回到酒店累得恨不得死過去。
二十八号那天，童顔晚上九點做完一個采訪，回去的車上給江述發微信，一時沒收到回複，童顔收起手機攤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林慧心在一旁抱着電腦幹活，忽然擡頭問了句：“你得罪過哪個大佬嗎？”
“沒有啊，我敢得罪誰啊。”她懶懶地回。
林慧心皺眉：“嚴肅點，問你正經事呢。”
童顔這才睜開眼，轉頭看林慧心。
“帶程愫的經紀人李玉娟，娟姐，你知道吧。她跟我說，最近圈裡有人傳，你得罪了某個大佬，前途堪憂。”
程愫是一代國際女星，手握數十部經典作品，如今年過五十依然不減風華，是圈内當之無愧的大前輩。
童顔有幸和她一起拍過雜志，當然那期雜志還有其他年輕藝人一起，但程愫似乎對她格外青睐，後來加上微信，偶爾私下裡聊幾句，因為這個關系，李玉娟和林慧心關系也不錯。
李玉娟平素打交道的，都是圈裡的話事人，她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不是空穴來風。
童顔凝神片刻，恍然。
去年把倪笑的視頻交給警察後，她知道案子在辦理中，但具體情況無法探聽，也就不再細問了，隻安心地等最終結果。如今半年過去，難道……
她看向林慧心，緩緩說：“我跟你說個事，你聽完要冷靜。”
童顔先前沒有把倪笑自殺的後續告訴林慧心，一來，她那時情緒亂七八糟，事情做完就忘了，二來，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雖然潘昀曾警告過她，趙家會報複，但她那時心态已跌至谷底，并沒有很在意。
現在反噬回來了，童顔倒沒有很害怕，就是感覺挺對不起心姐的。
本以為，聽她說完這件事，林慧心一定指責她辦事不經大腦，沖動任性，童顔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誰知，林慧心皺着眉沉默片刻，說：“你做的對。”
童顔剛要松一口氣，林慧心又說：“但是，對的事不一定誰都能做。尤其是我們這樣，看似光鮮亮麗，實際沒有背景、冷暖自知的人，就算你有再多錢，總有人比你有錢，比你有勢，這個世界，是掌握在極少數那部分人手裡的。”
林慧心在提醒她，準備好承受相應的代價。
童顔點了點頭：“我都知道，也不害怕，隻是很抱歉，又給你惹事了。”
林慧心長長地歎了口氣：“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是，我會用上所有的人脈，竭盡全力保你。”
童顔笑了起來，伸手抱住她。
“心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經紀人。”
林慧心推她的額頭，一臉嫌棄道：“惹的事是真大，嘴也是真甜。”
正說着，童顔的手機震了下，急忙推開林慧心，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林慧心眼瞧着她笑得更甜了，不禁翻了個白眼。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的微信。她故作不知，探頭看向她手機，問：“誰找你？”
童顔忙捂着屏幕躲開，手沒她眼快，已經看見了。
江述：「明晚在家嗎？」
童顔秒回。
「在家，而且，我男朋友不在哦。」
江述：「你有男朋友？那我還是不去了。」
不開美顔：「你敢！」
同一時間，武漢劇組酒店裡，江述合上行李箱，拿起手機看了眼，想象童顔噘着嘴，開心又嗔怒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
笑着回了一句：「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