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錯過一場好戲。”
她又不說話了。
江述捧着她臉,下巴擱在他胸膛上,問:“難過嗎?”
“有一點。”
“想哭嗎?”
“有一點。”她說着就癟了嘴,淚珠挂在眼睫上,“江述,我要是不能演戲了,該怎麼辦呢?”
這一刻,江述想起了去年在遊輪上,她曾兩眼放光地提到自己的夢想,想拿大獎,想成為很厲害的演員。
言猶在耳,她卻面臨着無戲可拍的困境。
這一局,他也無計可解,連他自己也隻是個演員,既沒有資本護着她,也找不出話來安慰她。
江述平生第一次恨自己的無力。
“還沒到最後。”他隻能這麼說,“先不要灰心,我們把所有的路都走走,如果還是行不通,那我陪你。咱們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開一間劇場,你想演什麼演什麼,或者開一家咖啡館,你當老闆,我給你打工,好嗎?”
“雇你打工,會很貴嗎?”
“不好說。”他故意逗她,“本來是貴的,但如果老闆管吃管住,每天親我一下,可以不要錢。”
她終于笑了。
“老闆現在就親你一下。”
說着湊過來,在他唇上啄了下,卻被他扣着腦後,反親了回來。
一吻畢,兩人都氣.喘籲籲。又起了反應,他不欲再折騰她,誰知卻被她抓住了,坐起身,緩緩動起來。
他兩手掐着她腰,全身都繃.緊,濃濃的欲.色在眼底翻滾,終是受不了她鈍刀子拉肉,反攻為主。
……
事畢,童顔精疲力盡,很快就睡沉了。
第二天上午,江述沒有行程,在家裡陪她。
偷得浮生半日閑,兩人也沒做什麼特别的事,就窩在影音室裡,江述坐着,童顔躺着,枕着他腿看電影。
幽靜的房間裡,燈光柔和,液晶屏占了大半面牆,播的是經典老片《怦然心動》。
童顔看了會兒,忽然說:“江述,我發現你跟Bryce有點像。”她轉過頭,盯着他臉,“嘴巴像。鼻子也有一點。”
江述笑笑:“真巧,你和Juli也有點像。”
“是嗎?哪裡像?”
“性格。”
“哪種性格?”
“The girl has an iron backbone.” 江述捏捏她的下巴,用影片中grandpa的話回答,“有骨氣。”
不是壞話,童顔聽得還挺開心,轉念又道:“我要是Juli,一定狠狠虐Bryce,才不會那麼輕易跟他和好,哼,沒眼光的小子!”
正說着,江述拿起手機看了眼,眉心微微起皺,靜了片刻說:“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名分?”
嗯?童顔眨了眨眼,正要問什麼意思,她的手機響了,林慧心打的電話:“祖宗,你又把微信調靜音了?看微博,你們戀情上熱搜了。”
在一起四個月,終于還是曝出來了。
其實這段時間,關于兩人的戀情瓜,一直沒怎麼斷過,但都沒形成氣候,畢竟童顔曾親口回應過,24K純友誼。
這次的爆料卻不同以往,有人在酒吧拍到江述帶童顔離開,接着江述抱她回家,一夜都沒出來。
基本是錘了。
大概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童顔情緒倒還穩定,隻是……
“現在不是官宣的好時候。”
社交平台正在熱議,路人大多傾向認為是真瓜,有的甚至翻出兩人之前合作的綜藝,開始磕糖,粉絲辟謠顯得很蒼白。
宣不宣,隻是捅不捅破那層紙的事。連累不連累,這會兒考慮也晚了。
童顔低着頭,抱膝坐着。
“我想正大光明地牽你的手,上街、去超市、回家,等到疫情結束,還想帶你回舊金山看看。”江述捧起她的臉,認真看進眼中,“你決定好的時候,就是好時候。”
“我隻怕,你會被我連累。”她說着紅了眼圈,撲過去抱住他,“江述,你說的這些,我也很想。但我真的害怕你被人搞,比我自己不能演戲還要怕。”
江述撫着她的發,沉默片刻,忽然說:“演戲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
童顔愣了下:“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她想起來,在遊輪那晚,也問過同樣的問題。當時他怎麼說來的?“不好說,先好好演戲吧”,似乎是這麼說的。
“是你。”江述看着她,認真道,“一直是你。”
最初入行,是受父母的事影響,想了解這個圈子,和圈子裡的人。
後來意興闌珊,卻又遇到了她。
一個生機勃勃的人、努力上進的人、為作品奉獻全部熱忱的人、再小的角色也會全力以赴的人。
這個行業因為她的存在,在他眼中變得有意思。
想陪着她一直走下去,就是的夢想。
童顔徹底怔住了。
她有時會想,世間所有的情侶都像她和江述這樣嗎?是最親密的愛人,是無話不談的知己,是守望相助的朋友,偶爾也是彼此牽挂的孩子。
似乎任何單一的情感,都不足以定義他們的關系。
無論這種羁絆多麼深刻,都屬于情感範疇,但江述提到了夢想。
夢想是什麼?是海上的燈塔,是黑夜裡的光,是恒星對行星的引力。
她可以成為一個人的夢想嗎?
這太宏大了,江述的話讓她失去了想象的參照物。
“我不懂。”童顔說。
江述抿唇笑笑:“不懂就不懂吧。你隻要知道,我是你的,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