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怎麼一言不合脫衣服？

子涵不好去指責他，低頭繼續吸溜面條，江霁初将目光移開，假裝很忙的樣子，坐在他對面的海棠幹笑幾聲，“額……李公子，身材不錯，你冷不冷？”

子涵把頭埋在碗裡，餘光瞥見李狗蛋在他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忍不住問：“公子，你身上長虱子了嗎？”

“我有淨塵術，怎麼可能長虱子？倒是你們，要注意了。”李狗蛋目視前方，眼睛沒有聚焦，看起來比以前多了點呆萌的氣質。

“啧，難道丢了？翠花，你幫我找找，我貼身戴有一塊兒金牌子。”

“啊？哦。”子涵面露難色，李狗蛋這上衣都脫光了，要有金牌早掉下來了，還要她親自找。她目光下移，非要如此嗎？

“我來吧。”江霁初撈起李狗蛋褪至腰間的上衣，一隻手在他腰上搜尋一番，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是這個吧？被你腰帶絆住，挂到後腰那面了。”他将一塊手掌四分之一大小的金牌放在李狗蛋手裡。

“是這個，應當值點錢。”李狗蛋将金牌扣在桌上。“你們也看看。”

這是一塊做工考究的黃金名牌，有小拇指厚，被紅色絲帶纏住，一面是琺琅工藝做成的青山風景畫，另一面刻着個不大不小的“李”字。

“差點忘了有這麼個東西。”他臉上帶着一絲欣慰。

“可這金牌是你長輩給你的吧？”江霁初問。

“沒有用的東西，都是死物。”

第二日早上退了房，幾人一同去聚靈宗門下店鋪兌換零錢。

“這塊金牌做工不錯，純度也高。我有兩個方案，一呢，直接把它融了，就按市場價直接兌給你們錢币；第二種，你們把這牌子當在這兒，看看是活契還是死契，活契還可贖回，每日千分之一的利。”聚靈宗弟子拿着牌子，細細端詳道。

“當然是活契。”子涵說。其他人也表示贊同。

兩塊金子換了不少錢。用過早飯，子涵點了一壺茶、一碟漿米糕和幾樣小吃，讓李狗蛋和海棠在城中心一間茶樓等着，說等她和江霁初找好落腳的地方再來接他們。

按細水長流的打算，子涵深思熟慮一番後，還是選了一間稍微偏遠但價錢便宜的房子。

簽下契約，交了銀子，牙人将房屋鑰匙給到子涵手裡說：“這房子是主人家第一回出賃。小是小了點，但是一應用品都齊全着哩，你們一家四口，兩人一間房正正好。”

隔壁鄰居王哥是做牛馬租賃生意的，子涵在看房的間隙就跟他套上近乎，王哥答應每日早上可以捎帶他們出門，隻收取市場價一半的費用。

子涵在心裡仔細盤算，即使一日來回都坐車也比租賃城中心的房子要節省得多，于是不到半天時間就拍闆，定下這套小屋。

王哥正好要送一輛牛車路過市中心，子涵跟江霁初就搭他的順風車去和李狗蛋他們彙合。路上子涵也不忘觀察路過的攤販。

“王哥，如果我想擺個早餐攤，需要辦什麼手續嗎？”子涵問。

王哥蜷着腿，一手拉着缰繩，深吸一口氣：“按規定來說，你得去聚靈宗交錢辦個許可證，還要在他們指定的地方擺，麻煩得很，等你弄完，你就不想做了。”

“又是聚靈宗？”江霁初感慨道：“這聚靈宗不僅管銀子，還做管做買賣的事兒？”

“嗨，這天下的銀子大抵都進了聚靈宗的錢罐子裡。不過咱普通老百姓，也沒必要那麼死闆，擺攤這種小事，還交錢？交個屁，掙那點仨瓜倆棗，還要給他們聚靈宗交份子錢！你就聽我的，随便找個人多的，沒有巡邏的地方。”王哥突然壓低了聲音。原來是幾個負責巡邏的修士路過。

牛車又行了一段路，王哥停了下來，将牛拴在街邊的柱子上：“我就送你們到這兒了，你們說的茶樓也不遠，自己過去吧。”

子涵掏了幾個錢要給他，王哥不要，隻說等她生意做起來了再收他們的錢，兩人連連向他道謝。

突然想起什麼，子涵又回過頭去找王哥。

“王哥，我待會兒回去恐怕還得坐你的車，還有兩個朋友不方便走太遠的路。這錢你還是拿着吧。”

“那好，我辦好事在這等你們，别耽擱太久。”王哥爽快應下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子涵和江霁初去菜市買了食材，又去建築市場買了做餐車要用的木材和零件，将重物先寄存在王哥的牛車上，才去茶樓接李狗蛋他們。

手忙腳亂，剛回到家子涵才發現忘記買被褥了。江霁初厚着臉去找鄰居王哥借，誰知王哥不好意思地告訴他，自己是個單身漢，平日裡糙得很，冬天就一床棉被，實在沒有多餘的可勻給他們。

還好租的房子的院子裡還有主人留下的木柴，生了火把炕燒暖了，和衣而卧也能湊合一晚。

晚上，各自分好工後，子涵一人鑽進廚房，召喚出“奇迹翠花”用白天買來的食材做了四菜一湯。

味道還是很一般，【奇迹翠花】告訴她，這是因為她使用次數太少，所以做出來的食物等級也不高。

李狗蛋看不見食物的模樣，想起她上次做的土豆湯的味道，并不想吃。

“公子你就放心吃吧。”子涵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強行塞進李狗蛋嘴裡。

李狗蛋細細嚼了嚼，給出一個評價，“味同嚼蠟。”說完堅決不再吃了。

“海棠和小江覺得呢？”子涵雖然心裡有底，還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