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孩子總是哭鬧個不停,半夢半醒的子涵不得不眯着眼,下床燃燈。
“寶寶怎麼又哭了?”好夢被攪擾,她睡眼惺忪,一手持着燈。
海棠也坐起身靠着床頭,将寶寶擁在懷中,解開衣襟。
寶寶在她懷裡手舞足蹈,煩躁不安地搖頭擺腦,哇哇大哭,拒絕吃奶。
“這是怎麼了?”海棠滿眼心疼地輕晃着孩子,手足無措。
“我讓小江去請個大夫。我弄點甜湯你喝。”子涵披上件外衫,去隔壁敲醒了熟睡的兩個人。
“我去看看吧。”李狗蛋如此說。
“是,李公子比那些大夫強多了。幹嘛非得出去找?”江霁初也十分贊同。
子涵端着剛煮好的甜湯進屋。
“我煮了點夜宵,放在這晾着,待會兒你們自己喝啊。”
江霁初應了一聲。李狗蛋對海棠說:“這孩子在你體内時,我隻有一點懷疑,現在仔細探查過,發現他身上有一道奇怪的印記,隻是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印記?”海棠挑開小寶寶的肚兜,仔細查看,“這孩子身上沒有什麼印記啊。是什麼病嗎?”
“印記生長在孩子的靈脈上,導緻運氣不暢,所以時常會使他感覺煩躁不安。”
“那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去掉嗎?”還沒等李狗蛋說完,海棠就心焦地問。
李狗蛋語氣松快,“不要緊,這道印記于他性命并無威脅,更像是用來對付修士的。”
“修士?難道跟這孩子的父親有關,那個公子?”海棠聽完他的話,若有所思。
“你是說,那個人?”子涵反應過來後,憤憤不平道:“是不是他通過這種方式,把印記轉移到你的孩子身上?”
“你們在說什麼?”李狗蛋問。
“對,忘了告訴你,我懷疑之前在燕歡閣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我們在山上遇見的修士。”
“他居然一直在豆城?”李狗蛋陷入沉思。
海棠說:“我也不确定,我隻見過他一次,後面就不知道了。”
江霁初心情複雜,似乎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海棠抱着孩子也是一臉愁緒。
“那個人既然是修士,肯定還活着,也許早在我們之前就離開豆城了。咱們要不要找到他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子涵說。
“可我完全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人海茫茫,到哪裡去找他的蹤迹呢?”
“護衛,他身邊不是有個護衛嗎?公子,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子涵猛然想起。
“沒放在心上。你記得嗎?”
子涵洩氣,“我也不記得。”
李狗蛋對海棠平靜說道:“不必過分緊張,這對他性命無礙,好生照料着就行了。”
又守了一會兒,寶寶的哭聲小了點,海棠抱着他吃了些奶,他便不再哭鬧了。海棠喝了些甜湯,漱口後,子涵勸她躺着繼續休息。
大家把寶寶抱起來放在床邊的搖籃裡,孩子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探查着周圍的環境。
江霁初一隻手枕着頭,靠在床邊,看着孩子憨态可掬的模樣,不自覺嘴角上揚。子涵也輕柔地握着寶寶綿軟的小手,心快被萌化了,她壓低了聲音,小聲向李狗蛋招手,“公子,你快看,好可愛啊。”
忘了李狗蛋看不見。他聽見聲音後也跟着他們兩個人一起蹲在地上,圍在小小的搖籃邊上。
“你摸摸他的小手,好小,好軟。”
“我剛才就摸過了。”雖然這樣說,李狗蛋還是輕握住孩子的手。
孩子緊緊抓着他的小拇指。
“你看,孩子很喜歡你呢。”
江霁初酸酸地說:“是個巧合吧。”
躺在床上的海棠還沒睡着,閉着眼,突然開口說:“這孩子的命是李公子救的,我想讓這孩子認李公子做幹爹,不知道李公子是否願意?”
李狗蛋毫不猶豫,“随便。”
“寶寶還沒取名呢!”子涵提醒。
“我命如飄絮,無父無母,有名無姓,不如就随李公子的姓,喚做李安樂吧,希望他能夠健康長大,平安喜樂。”海棠說。
“小安樂,你喜不喜歡?”子涵做了個鬼臉,逗弄着寶寶。
寶寶非常配合,用盡吃奶的力氣笑了起來。
有了進過大牢的教訓,之前的生意是做不了了,但是也不可以坐吃山空。
子涵在家休整幾日後,和江霁初一起在雲澤城的中心地段相中了一間鋪子。
鋪子原本就開的是間茶樓,一樓是開放的大堂,二樓是雅間,稍微有點私密性,後院可自住。
數數了房間數量,剛好夠一人一間,江霁初以後也不會有李狗蛋半夜把他踹下床的煩擾了。
重新打掃布置一番後,找了個天氣好的時候,一大早,子涵拖家帶口搬到了這裡,将名字改成了翠花茶樓。
之前的早點鋪已經有了一些人氣,這段時間不能營業,那些原本在她這拿貨的攤主,隻好重新開始做自己的老本行,沒想到舌頭被養刁了的食客并不買賬,他們生意也大不如前。
打聽到子涵他們在中心街上開了茶點鋪子,這天,胡芹受衆人所托找上了門。
正在收拾桌子的江霁初餘光掃見有人進來,連忙擡起頭熱情地招呼:“客官,裡面請進。”
一看來人是胡芹,“胡大哥,歡迎歡迎,您請進來坐。是在這兒坐還是上雅間?”
胡芹打量着裝飾清雅的茶樓,說道:“你們這茶點價錢不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