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懷疑我?”
“我隻想弄明白李公子你身上有沒有我們宗主打下的那道印記。”說完許令宜迅速低下頭去,不安地等待他的拒絕。
李狗蛋突然大笑出聲來,他攤開雙手,“查吧!”
“謝謝李公子,麻煩你解開一下衣襟。”得了他的許肯,許令宜反而比剛才偷摸伸進被窩更拘謹幾分。
“許姑娘,還是我來吧。”耀淩說。
“你們誰來搞快點行不?多大點事。”李狗蛋三下五除二剝去上衣。
許令宜手掌心在他腹部停留幾秒後移開,搖頭說:“沒有。對不起,李公子是我誤會你了,你趕緊把衣裳穿好,當心着涼了。”
其實心裡早有預感他不是,隻是不親自驗證,又覺得不甘心,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誤會被解除後,李狗蛋才願意主動告訴他們說:“那斧頭是從一個神秘人身上掉下來被我撿到的。”
許令宜眼睛亮了亮,“是什麼時候?在哪裡?”
“大約一年前吧。在豆城的靈秀山上,他還吸收了鎮山石的力量,害得整個山脈靈氣都枯竭。我們交過兩次手,不過他戴着面具,我沒看到他長什麼樣。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豆城?許令宜以前從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倒是耀淩擰着眉在思索什麼。
離開李狗蛋的房間後,耀淩陪許令宜走回寝室,“他說的不一定是實話。”
“可事實就是他身上沒有宗主的印記,就到這兒吧,耀淩仙居,我現在不想想了,過幾天再說吧。”許令宜向耀淩行了一禮,快步跑回寝室關上門。
*
上龍吟山這件事比想象中更艱難。
子涵本想先一個人上山看看情況,誰知江霁初不放心她一個人,非要跟着她一起上去,最後結果又是四個人拖兒帶母,騎着水龍逆着風雪往山頂上仰沖。那感覺,比坐過山車刺激多了。
即使用裘皮把整個腦袋包得隻剩眼睛,還是不斷有冰涼大片的雪往坐在第一排的子涵脖子裡鑽,她睫毛上凝結出一層冰晶。本就視線模糊,這讓她不得不控制水龍速度慢下來一些。
“說了我先一個人上來,你們非要跟着遭罪,在客棧美美地烤火不好嗎?”
風雪吞沒了她的聲音,坐在身後的海棠大聲問:“啊?你說什麼?”
算了。“我說别讓寶寶被風吹到了!”
海棠把孩子往兩個人中間又擠了擠,“不會,前後都擋着呢。”
龍吟山宗門大門處,兩個輪值的男弟子盯着千層階梯下幾個毫無靈力的人看,話裡帶着幾分不可思議,“你們到底怎麼上來的?”
子涵将身上的積雪抖落幹淨,走上坎兒去,“坐靈器上來的,因為我是煉器師。”
“煉器師?”其中一個弟子扭頭對另一個重複說。
“我也沒看出來,算了,管他的。”
兩個弟子是新來的,這是他們第一次值守,站了一天正無聊得很,終于看見有人來,又開始打起精神,将身上佩劍重新整理一下,“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來找李狗蛋,就是之前耀淩仙君帶回你們這兒的一個男孩子,大概這麼高。”子涵對着弟子的頭頂比劃着。
弟子相互看了一眼,嘀嘀咕咕道:“她說的好像是宗主的新兒子。”
“你是說那個?怎麼取了這麼個上不得台面的名字。”
“誰知道呢。”
小聲嘀咕完,弟子沖子涵揚聲道:“你們是他什麼人啊?”
她自我介紹,“我是李狗蛋的丫鬟,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之前和李狗蛋一直住在一起。”
“啊。你等一會兒。”弟子拿劍往前一擋,示意她先不要上前。
兩個弟子又湊在一處,埋頭吃瓜,“這姑娘說是他的丫鬟,後面的又是她的跟班,你看見沒?那個女跟班懷裡還抱了一個嬰兒,肯定是那個李狗蛋的。”
“這麼勁爆?還拖家帶口找上來了,看來宗主新兒子人也不怎麼樣嘛。”
“喂,那個孩子是哪兒來的?”弟子遠遠沖他們喊。
被拒之門外,吹着冷風半晌,還問這麼多問題,子涵悄悄白了他們兩個一眼,“兩位道友,我們能不能先進去找個避風的地方再說啊?”
“最後一個問題了,不問清楚,萬一你們有什麼歹念怎麼辦?”
這個孩子身份是誰,跟歹念能扯上什麼關系?子涵抱着胳膊,把兜帽拉下來遮住被風吹得生疼的腦門。
海棠抱着孩子上前兩步,給他們看了一眼,“李公子是他的爹爹。”
兩個弟子對視一眼,有種吃瓜吃對了的興奮,于是他們私底下得出一個結論:李狗蛋的丫鬟給他生了個兒子,現在上門來攀高枝了。
正好輪換的兩個弟子過來了。難得有陌生人來這,他們也好奇問:“他們是幹嘛的?”
被輪換的弟子把他們招呼過來,小聲耳語幾句。
吃到一手瓜源的弟子,“我考,這不比值守有意思?”
傳播八卦的弟子清了清嗓子,對門外子涵幾個人嚴肅說道:“我現在帶你們進去,記住不要到處亂看,不要大聲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