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翠花嗎?”
看到一個腰細腿長,俊眉修眼的姑娘面帶微笑朝自己走來。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幕有沒有被她看去。子涵沖她笑笑,“你是?”
“你好,我叫許令宜,暫時借住在龍吟山,剛才我在介紹會上就看到你了。”
“你好,許姑娘?”
“看到你覺得很面善,不知能否跟你交個朋友?”
她好像沒什麼惡意,子涵莞爾一笑,“當然可以。”
子涵本想自己回去問【奇迹翠花】一些事,誰知這個許令宜偏一路粘着她。
還未有人來通知子涵換寝的事,她就這麼無知無覺地繼續和李狗蛋一起住在宗主的正殿,殊不知背後其他弟子已經将八卦傳得怎樣了。
“許姑娘,你想去我的住處玩嗎?”她隻是随便一問。
沒想到許令宜居然說了聲好。這姑娘也太自來熟了吧。可一路回來,許令宜的話其實并不多,一直安靜地走在她身邊,還是子涵問一句,她才說一句。
路過李狗蛋的房間時,兩個人都偏過頭朝裡面看了一眼。
他的房間門打開着,子涵自然走進,發現李狗蛋已經換了身便利的衣裳,翹着一隻腳靠在軟塌上,懶洋洋的,看起來毫不在意剛才的事。
他一隻手枕在腦袋後面,一本書懸在半空,他時不時用食指虛空翻動一頁書。
見他乜斜看了一眼她們,子涵開口問:“公子,我帶了個朋友回來,今晚一起吃火鍋吧!”
“許令宜?怎麼又是你。”李狗蛋目不轉睛盯着書冊說。
“李公子,從前都是誤會,我現在和翠花是朋友。”
李狗蛋沒有再與她搭話,眼睛都快貼到書上去了。
下午海棠抱着剛午睡醒來的安樂溜達到李狗蛋這裡。
“這是海棠,這是許令宜。”子涵為她們互相介紹。
許令宜向海棠問了一聲好,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懷裡的嬰兒,“這孩子生得真好,多大了?”
“好幾月了。”海棠将孩子抱得離她近了一些,“他叫李安樂,是個男孩。”
許令宜臉上的笑帶着不易察覺的僵硬,“是嗎?我家裡以前有個弟弟也是這般大,隻不過後來夭折了。”
哪兒有人當着人家的面說什麼孩子夭折的話?海棠有些不高興,抱着孩子遠離她,走到李狗蛋獨自躺着的軟塌邊,“李公子,你有多久沒抱過你兒子了?瞧瞧他是不是又重了些?”
他的眼睛也确實有點酸澀了,李狗蛋揉一把眼皮,伸出手接過孩子颠了颠,“還是跟貓兒一樣輕。”
等江霁初傍晚結課終于過來時,幾個人已經圍着桌子,開始往翻滾的牛油湯底裡下肉片了。
他脫了外裳挂在門口,邊走過來邊說:“你們都不用練劍的嗎?”
江霁初将手裡拎着的幾罐紅泥酒放到桌子上,“喝點兒?”
子涵在自己和李狗蛋中間騰出一個空位給他。
“快點兒,等你半天了。”海棠撈出一塊兒剛煮熟的滑肉片,在蒜泥和小蔥拌着香油的蘸料裡滾上一圈。
“沒有人通知我們。”子涵将冒着熱氣的毛肚放進嘴裡,含糊地說,“趕緊加入我們。”
許令宜站起來與江霁初互相認識了一下,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江霁初用桌角将酒蓋打開。酒水嘩啦被倒進青花大海碗裡,一股濃郁的醬香拌着火鍋的鮮辣香氣,激得人垂涎欲滴。
心裡還記挂着事,許令宜略顯拘謹地擺手,“我喝不了酒,多謝了。”
“那我來試試。”子涵将第一碗酒往自己這邊一推,低下頭就着碗沿咂了一口,“啊!好辣。”還好她早有準備,才沒被嗆得咳嗽出來。
“但是好喝的。”
海棠要帶孩子,也喝不了酒。江霁初又滿上一碗酒,李狗蛋瞥見後,語氣不鹹不淡,“我不喝酒。”
“那翠花姐姐,咱們兩喝。”江霁初也趴着喝了一大口,他咧着嘴笑道:“爽。下次我帶個适合女子喝的酒給你。”
“行。”喝了酒心情也莫名有點亢奮起來,子涵将喝得隻剩半碗的酒端起,“來,走一個。”
桌上一共五個人,隻有許令宜吃得不香,她心不在焉捧着碗,餘光偷偷觀察着其他人。
“翠花姐姐,你說火鍋裡除了涮豬、牛、羊身上的還能涮什麼?”江霁初将頭扭到自己身後打了個飽嗝。
“魚肉,雞肉?”
一直寡言少語的許令宜突然開口說:“聽說後山有些低階的妖兔,也許可以拿來涮火鍋。”
“思雨要是看到我們吃兔子會不高興的。”此時子涵已經有些微醺,她放下碗筷,右手摸到腕子上的玉镯。
其他人不明所以,以為她在說什麼醉話,笑着沉默。
從頭到尾一直在認真吃飯的李狗蛋,夾着剛從火鍋裡撈出的嫩牛肉片愣了一下,随後放進嘴裡吃完最後一口,終于結束了這場火鍋大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