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有名字呢?”他轉身側躺支着身子,目光不移地溫柔注視着她。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不想取名字。”姑娘長腿一伸,毫無羞赧之色,下床撿起落在地上的黑色紗衣,迅速穿好,整理完散亂的頭發,走到門口準備打開門。
“外面風雨那麼大,你要去哪兒?”少年趕到門口,拽住她的一隻胳膊。
“回家。”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
聽了他的話,姑娘複又返回,重新坐在闆凳上,自下而上看着眼前人的白皙軀體。
待他靠近自己,姑娘又别過眼,不再看他。
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變得冷淡,少年不安地在她面前蹲下,抓起她一隻手放在自己臉頰上。
目光赤誠地盯着她瞧,“我娶你可好?”
見姑娘沒有什麼反應,他以為是自己方才在榻上太過孟浪,惹了她生氣,于是在她手背上輕啄。
“娘子,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她突然擰了眉,“你問過我可曾婚嫁過嗎?你打算拿什麼娶我?”
“若姑娘成了親,我就做一回那悖逆人倫的敗類。”
他玩笑着輕笑過後,盯着她的眼,認真道:“我答應你,隻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必定弄來。”
變戲法似的,他不知從哪裡弄出一顆貓眼大小的黑色珍珠。
“聽說求娶你們這兒的姑娘都要奉上一顆珍珠。”他指尖捏着潤澤的黑珍珠奉到姑娘跟前。
“我在海底選了好久,終于找到一顆最襯你的。”
姑娘接過他的珍珠,拿在手裡細瞧。
“我自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了,若姑娘不肯嫁給我,我便終生不娶。”
“哪兒有你這樣求人嫁給你的?”姑娘假意愠怒,站起來背對着他,“再說了,你終生不娶又能奈我何?”
“你的珍珠我先收下了,看看你的表現再說。”
風雨又下了三日,他們便在房子裡呆了整整三天,姑娘雖沒答應他的求娶,兩個人還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纏纏綿綿,親密無間。
終于等風歇雨停的那天,姑娘主動穿上赤色嫁衣。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便與你結為道侶。”
看着他微訝的神色,姑娘略有不滿地說:“别驚訝,你打哪裡來我一清二楚,你是修士,若要誠心與人成親,須得結契成為道侶,才算真正的夫妻。”
“當然是這樣。”少年欣喜地将她高高抱起,在屋裡轉了一圈,“我是太高興了。”
沒想到來了一趟東海,竟然斬獲一段美好的姻緣,雖然倉促了些,李忌還是不願放過姑娘主動答應的這次機會。
他向宗門傳了消息,告知父母長姐自己将和一個凡人女子結為道侶的事。
他剛結了契,宗門裡的記事榜上就顯現出他和他道侶的一串神秘的無名字符。這個變化廣而告之了耀淩仙君已有道侶的事。
修仙界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成親的事很快就在宗門裡傳遍。相比李惑和雲澗祈的婚姻,他的這樁婚事簡直太過草率馬虎。
此時李惑剛和萬物澤少主雲澗祈訂婚。兩個人青梅竹馬又門當戶對,在旁人眼裡真真是一對金童玉女。
他這樣先斬後奏,饒是宣夫人想阻止也來不及。她索性不許李惑和弟弟聯系,隻讓她安心備嫁。
沒有得到家人的祝福,李忌雖略有失望,還是在一天天平淡幸福的日子裡得到夫妻之間的樂趣。
海風的味道讓他感到無比安甯。他們就像其他漁民一樣,成了一對再平凡不過的夫妻。他做了船,帶着她出海打魚。有時她也在家裡幫他織布編網。
娘子做飯難吃,他就試着親自下廚,變着花樣做飯她吃。她還是沒有名字,也不許他給她取名字,他便趁着在床笫之間她忘情失神的時候,一聲聲喚她心兒。
她就是他的心,他的道心。
他想要蓋一間好點的房子給她住,卻被她阻止,再要去做,她就真的大發脾氣,把家裡的碗碟都砸爛,李忌隻好哄着她作罷。
附近村民後知後覺發現仙長在此成親的事,想要前來道賀,卻被姑娘攔在門外,并且從此也不許他和别人交往。
“我家娘子脾氣是有些古怪,但她并不是壞人。”李忌客氣地将村長帶離她的視線後說。
“仙長,您能在我們這裡定居是我們的榮幸。”村長猶豫着說。
“可這姑娘似乎不是我們這附近的人呐。”
“她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聽他這樣解釋,村長也不好多問,隻客客氣氣跟他告别。
“你放心,我在此守着,也是為了徹底鏟除蛇妖。”
村長回頭看了一眼李忌,感激點頭,“多謝仙長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