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沒有,我不是。”
“翠花……過來。”這次看得出來,李狗蛋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
他看也不看秋翠岚,隻越過他的側肩,定定地直視着子涵。
“宿主,男主在命令你。”系統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在她腦海中響起。
子涵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系統這種警告了。
剛穿進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桀骜不馴地與李狗蛋對着幹。
比如李狗蛋午覺要她打扇,她就偏要自己躺在藤椅上一邊搖着椅子一邊給自己扇風,閉着眼,好不惬意。然後她就遭殃了。
身為丫鬟,直接違抗男主命令有違人設,所以會遭到系統的懲罰,她本來不當回事,直到第一次被系統懲罰。
她的頭疼得快要炸開了,眼前發黑,子涵當時就從藤椅上摔倒在地,抱着頭慘叫連天,說起來都是初來乍到不懂系統上的規矩。
罵也罵了,最後她還是屈服,逐漸掌握了遊戲規則。
“知道了。”
她才不會自找苦吃,子涵乖覺地回到李狗蛋身邊。也不知道李狗蛋為什麼非得這樣,難道他是知道自己臉皮比他薄,所以要在大庭廣衆下給自己難堪?
這般想着,她的一雙眼就溜到他的臉上,目不轉睛地觀察着他。
“昨夜,你沒有回寝舍。”
她如實回答,“确實沒回,确切地說……”子涵見周圍人實在太多,不方便透露個人隐私,便朝李狗蛋神秘招手。
“你過來點,我悄悄告訴你。”
李狗蛋不動如山,依然高高昂着下巴,一副等她自己湊近過來說的樣子。
“我這幾天應當都是在師尊那裡。”子涵隻好主動微掂起腳尖,一隻手輕輕扯住李狗蛋的耳朵說。
心裡咯噔一下,李狗蛋呼吸屏住一瞬,面上不顯,喉頭滾動一次,緊抿住兩片唇。
“公子,幾日前跟耀淩仙君一起來的雷劫裡有三道是來找思雨的。後來那個萬物澤的祈禳仙君幫我擋住雷劫,但是我好像暈倒了,我昨天醒過來的時候就在師尊那裡了。”
子涵坦然向他交代清楚。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第一時間來找我。”李狗蛋伸手拂開她揪着自己耳朵的手,耳廓邊摩擦後還留有餘熱,白皙的皮膚上微微泛着粉紅。
“當時你不是在擂台上嘛。”子涵輕飄飄說,“我要是叫你,你可就輸了。”
“你看,你來不來找我,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李狗蛋嘴角劃過一瞬哂笑。
别人舍得讓他失去比試資格,但是翠花不會,她一直都是那個默默為自己着想的人,這世間,也唯有她一人真正值得自己在乎。
“你就那麼想讓我赢嗎?”他默了一會兒,又問。
“當然。在我心裡你就是最棒的,你天賦異禀,是修煉者中獨一份的佼佼者,天道也會格外眷顧你,無論遇到什麼坎坷,你都能順利度過,肯定能飛升的。”
見他面色稍霁,子涵一頓哐哐亂誇。
嘴甜就是作為下屬最清醒的覺悟。況且他身為男主,可不就是受系統格外眷顧嗎?
“再過來一點。”李狗蛋語氣平和地說。
“哦。”不知道他要幹嘛,子涵腳下又挪動幾寸,鞋尖碰上他的腳邊。
“抱我。”
子涵本想拒絕,還是剛才那個理由,又怕遭到系統警告,隻好心一橫伸出雙手虛環住他的腰身。
他長臂一攬,按住她的後背,将她往自己左邊胸口處壓了下去。這一次,他沒有像剛才那樣用力,隻捎帶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左胸的位置。
靠在他懷中,聽着李狗蛋胸口蓬勃有力的心跳聲,子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家夥不會是,真的……
“好想你。從昨日起就很想你。”李狗蛋下巴擱上她的後背,尖尖地抵住少女清瘦的背骨,閉上眼,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企圖找到昨晚被衾之間的淡香,卻吸進滿鼻子濃郁複雜的白花香。
他微微皺眉,“好累,讓我抱一會兒。”
什麼情況?這人剛和方蘭約完會,現在又對自己有想法,難道說這就是大男主隐藏的海王屬性嗎?
此時,場上的人陸陸續續散了,重傷的許令宜被秋翠岚救治一番後,親自帶走療傷去了。
暫時還動彈不得的甯嶼也被龍吟山其他弟子擡走。
山頂上的人不似剛才那麼多。他們身邊也沒有什麼圍着的人了。
不行,必須把畸形的愛戀扼殺在搖籃裡。有什麼話還是攤開說的好。
“公,公子啊。”不知是不是被他薄薄一層衣料傳遞出的體溫給鬧的,面皮突然有些發燙,“你是不是喜歡我?男女之情的那種。”
怕自己沒解釋清楚,子涵又加上一句,“是不是還想親親,想更深入交流的那種?”
李忌的意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突然壓得他頭一陣跳疼。李狗蛋隻覺得她在胡言亂語,猛地推開她,輕咬着後槽牙,雙手按在脹痛的眉骨間。
“怎麼可能?”他齒間吸入一口冷風,“你想太多了。”
待頭痛舒緩些了,他才正色道:“你身上熏的什麼香?難聞死了。”
得了他的否定,子涵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下來,她擡手使勁而聞了聞自己的衣袖。
“我剛去找祈禳仙君道謝,許是他洞府裡的香氣把我腌入味了。”
“不用謝他,他又不是什麼好人。”李狗蛋眉心緊了緊,推一下鏡框,“這種事由宗門出面就行。”
“哦。好吧。”子涵似懂非懂應下。
不遠處一道高挑的身影站在一顆樹下好久。方蘭雙手掐成拳頭,一雙吊眼着了火一般,帶着怨恨的火苗,死死盯住擂台底下兩個人。
“翠花,原來你早就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