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這個香料還不錯,不過還是比雲澤城那家鋪子的差些。”海棠拿着子涵新制的香膏,開了蓋子用手揮着香氣輕嗅。
“那你的評價還是挺高的,因為這瓶香膏是我自己做的。”子涵語氣裡帶了一點小驕傲。
“我加了些靈力在裡面,很持久。這味道是我特意按照你的喜好調制的。”
“你現在用什麼香呢?”海棠湊近了些,抱起子涵的手,在她手腕處輕嗅。
“你身上的花香好特别。”
低眸,子涵看見海棠湊近自己的霧山眉稍蹙了蹙。
“我并未熏什麼香啊?是沐浴過後的味道吧。”
“這香定是萃取了不下百種花卉,和了名貴香料調制而成的。”海棠喜香,頗為認真地分析起來。
“還是這個味道。”身邊的李狗蛋也拉起她的衣袖,抵着鼻子在她胳膊上猛嗅,複又嫌棄放下,“你果然被腌入味了。”
“啊?”
你們兩個是狗嗎?分析得頭頭是道。
子涵狐疑地撸起袖子,也開始猛吸自己的味道,,還真是他們說的那樣。
“你們可别誤會啊,我不是那睡覺不洗澡不講衛生的人。”
“什麼人會做這樣複雜又制作繁複的怪香?”海棠放下她的手,若有所思,小聲嘀咕着。
“雲澗祈不是什麼好東西。”李狗蛋脫口而出。但他立即開始在心裡質疑起自己的話,思緒無從查起,理不清頭緒一團混亂。
“李忌生前和雲澗祈關系不錯。”他擰了眉,“為了許令宜家的案子,他幾乎把各個大小宗門查了個遍,或許李忌根本沒懷疑過他?”
“什麼意思?”子涵一把将李狗蛋的墨鏡拽了下來,終于看清他凝思着的眼睛。
他倒不惱,隻是立即伸手奪回眼鏡,心裡仍在想着這其中關竅。
“雲澗祈,小安樂?”她大膽地将兩個毫不相關的名字聯系起來,很快又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吧……這可是殺人奪寶的案子,他好歹是大宗門的少主,不至于觊觎一個窮得掉渣小宗門的破陣斧吧!”
聽他們提起自己的孩子,海棠将寶寶從江霁初手裡抱了過來,擔憂地看着說話的兩個人。
江霁初一臉迷茫撓了撓頭,“你們在說什麼啊?”
“我之前懷疑過這事是李忌在賊喊捉賊。”李狗蛋自言自語道。
四個人各自陷入沉思,隻有天真無知的小安樂,一雙葡萄眼在他們幾個神色各異的臉上來回轉悠,嘴裡發出“哦哦”的聲音。
“安樂餓了,我帶他進去吃奶。”海棠抱着寶寶站起。
“等一下,海棠。”思考一陣後,心裡有了打算,李狗蛋突然叫住她,将眼鏡重新戴好,盯着她說。
“最近我有事要出去一陣子,你帶着孩子上山陪她住一段時間,住處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了。”
“你去哪兒?我也要去。”子涵毫不猶豫說。
“我不會去太久,你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就安心留在山上,等我回來。”
“身體?”江霁初從坐着的石凳上站起,一雙眼裡滿是焦急,“翠花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的小江,已經過去了。”子涵柔和地沖他笑笑。
收拾了一些要用的東西,李狗蛋抱着安樂,子涵拉着海棠的手向江霁初告别。
索性家裡沒别的人,江霁初便将農家小院落了鎖,回了弟子寝舍住。
臨走時,江霁初又将一壇酒塞到子涵懷裡。
“翠花姐姐,這是我之前在鎮上給你買的玉浮粱,你帶回去嘗嘗。”
“好。”子涵笑着收下。
抱着孩子站在最遠處的李狗蛋,墨鏡後是鄙夷的眼神。
杯中物,難道是什麼好東西嗎?
一個個趨之若鹜,瓊漿玉液似的地追捧着。
高興了喝酒,不高興了也喝酒,最後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吐得一身狼狽,實在丢人丢份。
前段時間,接任少主之位後的某天下午,李狗蛋又被李忌的意志影響着。
頭痛埋怨之餘他逛到了那座被他焚毀的殿閣,卻意外發現了宗門裡的一處密室。
不知因何緣故,他輕而易舉就解開封印,走了進去。深入地底的密室幾乎與龍吟山宗門議事廳的構造一比一還原。
密室裡除了一大塊亮着光的方形屏幕虛浮在半空中,并無其他光源。
被虛浮着的屏幕吸引過去,他看見上面的一行行整齊有序分類的文字。
他試着催動了靈力,發現光亮上的文字是可以受他操控的。于是他順手點開了那項記錄榜。
手指點在屏幕上,竟然憑空穿了過去,就像點在沒有阻隔的空氣上。
一番摸索後,他已經可以熟練在屏幕上操作,他看到了李忌那段在東海的過去,内容裡寫盡了對他的贊美之詞,最後一句,則是惋惜一代豪傑隕落。
哂笑一聲後,李狗蛋将視線移到下方一欄用方方正正的字體寫着“待辦”的方框上,試着點開。
他在李忌的記憶裡看到過他在船上教阿珠寫字,這裡面正是李忌的筆迹。
紅色筆墨寫着醒目的一排大字:近日雲山、澤水一帶疑似有鬼怪作祟,有蔓延愈演愈烈之勢,擇日派人前去調查清楚,再作打算。
雲山、澤水,那可不就是靠近雲澤城一帶,也靠近着豆城。
打起精神,再從裡面找到一些相關信息,李狗蛋當即決定按照李忌留下的相關信息,擇日親自前往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