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
秋翠岚說完過了一會兒,竟然默不作聲地将胳膊搭上了她的肩膀。
主動搭自己肩膀的人可以是李狗蛋,可以是海棠,也可以是小江,但是絕不可能是師尊!
這輕輕地一搭,令子涵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白天裡那種怪異感更加強烈了。子涵不由地驚乍到,坐着的身子往上一抖。
但等她冷靜下來後,又覺得師尊不可能是這種人,或許他隻是出于長輩對她的關心吧?
搭着子涵的肩膀,李狗蛋心裡也生出幾分怪異。他現在吞了煥顔丹,看上去就是秋翠岚本人無疑,他以秋翠岚的名義搭上了她翠花的肩膀,她沒有拒絕,仔細一想,他有點笑不出來。
但是任務還沒有完成,李狗蛋忍住惱火,強顔歡笑着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經他這樣一拍,子涵又覺得自己剛才是多慮了,師尊果然隻是對自己出于長輩的關切而已。
子涵叫來店小二要了一小壺酒,給兩人滿上,“師尊,小酌兩杯?”
看她熱情地勸自己喝酒,李狗蛋本能地擰了擰眉頭,很快又舒展一笑,“好。”
端起酒杯,李狗蛋餘光瞥見子涵仰頭飲下杯中酒的瞬間,掩人耳目地将自己杯中酒找了個角度倒出。他實在是不喜飲酒,于是便用這種方式敷衍過去。
“師尊,我出去更衣,你在這兒坐一會兒。”
“我陪你去。”
“不用了吧。”
上茅房還要師尊陪,她又不是幼稚園的小孩兒。子涵連忙拒絕他的好意。
“外面人多複雜,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還是陪你一起吧。”他的語氣不容置疑,說話間已經站到包間門口,“走吧。”
煥顔丹時效有限,他掐着時間,估摸着似乎已經到了時限。背對茅房站着,李狗蛋掏出墨鏡,在反光的鏡片上看到了自己已經變回原貌的臉,臉上傷口未愈,看上去有些雜亂可怖。
身後已經有推門出來的動靜,李狗蛋立馬将眼鏡收好,幾乎在她來到自己面前時重新吞下煥顔丹。
但因為時間太過緊湊,李狗蛋在儲物袋中掏出了和煥顔丹一摸一樣包裝的“合歡大補丸”,左右另外一味丹藥也是有益身體的,他來不及分辨兩種丹藥的不同,一樣吃下兩粒。
他一口囫囵吞下,并沒有嘗出合歡大補丸和煥顔丹味道的區别。
“師尊,好了。”子涵走過來狐疑地看着男人,錯覺他剛才為何看起來慌慌張張的。
回到戲樓包房内,他們又叫了一些幹果,子涵一邊咔嗒咔嗒地嗑着幹果瓜子,被台上演到高潮的情節吸引,目不轉睛地盯着台上濃妝豔抹的演員柔腸百轉地唱念打做。
“好!”演到精彩處,戲樓上下一片叫好聲,又有不少情至深處的看客往台上扔出金銀珠寶打賞。
被熱鬧的氛圍感染,子涵也自窗口站起,情不由衷地鼓掌,“師尊,我可以用那些打賞嗎?”
想起今日買了不少首飾,子涵指着那個箱子,轉頭詢問他的意見。
剛才誤服了合歡大補丸,李狗蛋渾然不知,待從外面回來坐了一會兒,他才感覺有一股難言的躁動自下腹蹿起,一路洶湧而上,身上也越來越熱。
開始以為是室内溫度太高,他本想先解了衣裳再說,搭在衣襟的手突然愣住,方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的腦子裡此時有一些混沌,還有一些迷茫,仿佛聽見她在同自己說話,壓下胸腔呼之欲出的喘息,他深吸一口氣穩住聲音,強作鎮定,“随你高興。”
得了他的允準,子涵這才打開箱子,從裡面随手拿了幾樣首飾,蓄力從自己的窗口對準台上扔出。
台上的戲剛好演完一幕,演員得了不少打賞,正高興地朝着四面八方的看客作揖鞠躬感謝,待到他們轉向自己這邊窗口時,子涵正準備興奮地朝他們揮手示意,面前的一排窗卻被後面的人一揮手施法盡數合上。
李狗蛋感覺自己即将要失控,身體也不聽使喚,張了張嘴,甚至不敢說話,他怕一說話又是那種喑啞晦暗的聲音。不想自己這樣的醜态被旁人瞧見,他一揮手施法将與外界連通的幾扇窗戶全都合上。
一回頭,子涵看見了側卧在身後軟塌上背對着窗戶的人。
她以為他是困了,便悄悄走到榻邊去瞧,确認他是不是真的在睡覺。
睜着一雙快要蕩出開水的眸子,李狗蛋捕捉到闖入自己視線的少女,她的眼波平淡,帶着幾分懵懂的天真。
四目相對,冷熱交接,在一瞬間給他燥熱不堪的身心降了些溫,但是很快地,這一眼好比飲鸩止渴,少女眼中平靜清亮的泉水落在他眼裡,便與自己身心裡又一陣作亂的熱浪席卷,一同化作滾燙熾熱即将迸發的火山。
“師尊,你是不是不舒服?”子涵擔憂地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潮紅,氣喘籲籲的人,試着伸出右手去探他的額頭。
“啊!”突然身子一沉,子涵被一隻手拉入了男人的懷抱,拉她的手燙得吓人,灼得她心裡一驚叫出一聲來。
此時無論少女說什麼,做什麼,甚至她隻用站在自己身邊,都會攪動着他的心湖,掀起巨大的熱浪。
他并非重色縱欲之人,卻在短短一段時間讓身體兩次變得如脫缰的野馬,李狗蛋将被自己卷入漩渦的少女緊緊箍在懷中,又暗恨自己又一次無能地失控,糾結地,自毀地咬着下唇。
怎麼會這樣?子涵被他拉上榻的一瞬間頭腦中就隻剩下一片空白,被他隔着衣料傳遞出的駭人體溫燙得心驚,她一動不敢動,張了張嘴巴,發現自己竟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攪動得心神不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