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旁,中年皇帝陰着臉,空氣凝固,在這片寂靜下,極小的聲響都能引爆滔天火焰。
楚馳越和江塵述步入大殿,剛剛站定,就聽祁今同跪地高喊:“皇上,臣要告發江塵述與冷妃私通——!”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衆人皆面如土色,低下頭聽候皇帝發落。
看來潑髒水是這老東西唯一能想得出的陰招了。
雖早有猜測,但真正聽見,還是令楚馳越心頭火起,他扯着嘴角睨了祁今同一眼,冷冽又犀利,像在看一袋快被處理的垃圾。
“皇上,臣妾沒有!祁今同他醫治妾身不力,恐您怪罪,便含血噴人辱妾身清白,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呐.....!”冷凝嫣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淚流滿面控訴道。
皇位上的晏治面色亦難看至極,他敲打着龍椅,問:“祁今同,你可有證據?”
“回皇上,臣有人證。”說着祁今同就拉上來一名宮女,對晏治拱手道:“皇上,這是江塵述給冷妃瞧病當晚,在外伺候的宮女,大家聽聽她怎麼說!”
衆人暗暗看向宮女,迫不及待要看江塵述的下場。
宮女在他們中間恐慌的跪地,道:“啟禀皇上,當晚,奴婢們在外面守着...的确聽到江神醫要冷妃脫光,說什麼一/絲/不/挂。”
“後來呢?”祁今同又問。
“後來江神醫就出來了....”
“好,好啊,江塵述,你還有什麼話說!”祁今同咬緊嘴邊得意的笑,大聲問道。
江塵述淡漠地站在中央,他湖瞳微動,身姿清隽動人,那張俊美的臉永遠帶着一絲淡淡的疏離,仿佛塵世的嗔癡喜惡都與他無關,但和他并肩而立的楚馳越卻從他眉梢看出了怒意。
片刻後,他冷然開口道:“當日貴妃病入膏肓,已經無法服藥,隻有用藥浴浸泡病體,才能救她的命。”
他的話正中祁今同下懷,他一臉快意地跳起來,顫聲道:“皇上,您可聽到了!他江塵述連貴妃的衣裳都敢扒,明日還指不定會搞出什麼事.....”
“依臣看,要立刻廢去他手腳,逐出皇都!方能展現我大函宮中森嚴!”
這話讓晏治的臉更黑了,他兇戾的冷哼道:“江塵述,你好大的膽子。”
“你與朕的嫔妃有染,朕廢你手腳都是輕的,來人,把他給朕拖下去....”
“皇上且慢。”
不等晏治下達命令,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牢牢擋住了白衣神醫。
同時,他不含半點溫度,幽暗閃爍,暴出寒銳裂痕的雙目亦叫在場衆人膽寒。
“楚、楚馳越?你要做什麼?”晏治強裝鎮定道。
“皇上,江塵述不可能和貴妃有染。”楚馳越直截了當的說。
“你怎麼确信?”晏治怒笑着問,衆人也面面相觑。
楚馳越在衆目睽睽之下轉身,一把攬住江塵述的肩,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因為江塵述是我的人。”
注視着江塵述蓦然放大的瞳色,感受着他将将站穩的身體,楚馳越毫無羞意,甚至越說越來勁,磁性的嗓音充滿興奮:“當晚給貴妃診治後,江塵述整夜都與我在一起。”
嚯——此等勁爆的言語,加上楚判官那副得償所願的樣子,直叫衆人浮想聯翩,不禁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江塵述側了側頭,瞧着男人環住自己肩膀的手,他溫熱的唇瓣一閉一合,想說什麼,卻隻有心咚咚咚跳的聲音。
“什,什麼?!”祁今同整個人如遭雷擊,他扶着紅頂戴,胡須都炸開道:“你們兩個大男人的,夜裡在一起做甚!”
楚馳越湊近江塵述,揚起害羞的笑,隻有從祁今同的角度去看,才能識出男人黑漆漆的眼裡溢滿了可怖的占有欲。
“我們兩個自然是探讨醫書,吟詩賞月,聊些旁人聽不得的體己話了.....”
“你——!”
“好了好了。”和老腐朽不同,晏治一聽就全懂了,不由得捧腹大笑道:“難怪啊難怪,楚馳越,貴妃說親,朕的賜婚你通通擋了回來,原來你不近女色的根在這兒....”
“皇上能了解臣的心思,臣感激不盡。”
“也罷,有江神醫這等妙人作陪,瞧不上旁人,倒也不稀奇。”
晏治擺擺手,表示此事就此作罷:“有你擔保作證,朕便放心了。”
“可是皇上....”祁今同還想說什麼,卻聽晏治道:
“你們都退下,朕有話單獨和楚馳越說。”
“這....是,臣等告退。”眼見形勢不利,祁今同隻好憋住滿心的不甘,匆匆離開。
等大臣們散去,楚馳越撫摸着江塵述的後背,像在安撫要崩裂的瓷器:“先出去等我,我會解釋。”
江塵述輕輕地瞥他,眼波流轉間,泛着明顯的羞惱。
随後他就在男人緊張的注視下離開了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