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被那人一同撿走了?
林恩迅即條件反射地警惕想到,這簡直太有可能了,為了某件神奇道具而埋伏殺人的事件直到現在還時有出現!而且比起貼身穿戴的道具,比起神職者身上的道具,他一個普通人攜帶的,如此方便取用的道具明顯更為誘人。
“喂,幫個忙。”
想法明确瞬間,他便抓起了自己那本萬能的小冊子,攤開書頁敲敲紙面,壓低聲說,“你有剛才他那把手杖的線索嗎?”
它是不是被外邊的人帶走了?
雖然出于性格,出于某些堅持,自己沒怎麼認真關心過他那件道具,按往時情況将不會獲得太詳細的線索,但既然大家同在現場這麼長時間,神奇道具之間,應該多少也會有一些“交流”。
“……”
小冊子沉默了一會兒。
空白頁面上,慢慢浮現出了一行小字:
他還在這
他?不是它嗎?
林恩疑惑地皺了皺眉,“你是說,撿走筆記的人還在……?”
但這怎麼可能?這裡可都是各教會派來的精英——
不……不不
小字很快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兩行更大也更清晰一些的文字:
我是說,暈倒的人
“你想說那位小姐和這小子沒事?”
林恩馬上反應過來,也又不免疑惑,它什麼時候對這種心理層面的問題有研究了?遭到怪異襲擊後,人的意識會去往哪裡,這可跟神奇道具及其特性能力沒太大關系。
嗯啊……
小冊子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重複:
我想說他們沒事
停頓片刻,後又補充:
别擔心
“……”
總覺得它狀态有些奇怪啊……林恩嚴肅地想了想,轉而詢問,“你還好嗎?”
有沒有頭疼腦熱,自己好像被污染了的感覺?
我很好,謝謝
白色的紙頁上,很快規範而整齊如印制一般地浮現出了一行文字。
-
最終的最終,特裡斯是自己醒過來。
不,也不太準确,是他感覺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從手心滑過,随後又慢慢地,橫到了頸部,雖然并不危險,但脖子被什麼東西壓着,終究令人感覺不适,于是他皺了皺眉,擡手想要将其拿開,可結果是那隻手什麼都沒能抓到,而當他疑惑地睜開眼,甚至連那樣的感覺,都消失不見了。
……怎麼……
身下是硬實的地面,卻不是艾娜房間地面鋪着的毛絨毯子,他摸着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環顧四周,果然也沒有見到任何熟悉的景象——除了,那張書桌。
我是在艾娜的夢中……?
迅速環顧一圈周圍,他随即意識到了這一點。
畢竟周遭風景可以說簡單到一下就能被認出來,上下左右一片漆黑,唯有那張書桌清晰可見,桌上的燈還在,桌前的椅子還在,甚至連那本筆記似乎都還安穩地擺在桌上,隻是那個伏案疾書的人影,和她手中搖晃的筆杆不見了。
這說明艾娜成功脫困了嗎?
夢中的自己沒有太多疼痛或難受的感覺,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之後,特裡斯很快就來到了那張書桌旁邊,隻見那本黑色封面的小筆記本果然還攤開在桌上,但隻剩下了左側空白的薄薄幾頁,而且紙張邊緣皆有燃燒的痕迹,雖然沒有明顯火苗,但那些痕迹還在不斷向中部蔓延。
等紙頁燒完,它也就徹底完蛋了吧。
特裡斯皺皺眉頭,一邊感慨着太陽的神威果然厲害,一邊再度看了看四周,心想如果等它燒完,自己是不是就能自動返回現實了?
那蛇杖也不知跑哪去了……實在不行,就喊喊西塞爾,或者向他的那個神靈祈求一下?
特裡斯——
正琢磨着對策,耳邊忽傳來一聲輕細而柔弱的呼喚。
……艾娜?!
特裡斯一驚,趕忙扭頭四顧,卻并沒看見任何熟悉的人影,直到第二聲呼喚如同微弱的風聲一般響起,他才猛然間想到,艾娜她不會這樣喊他。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名。
所以……
特裡斯心中很快有了猜測,他疑惑而警覺地轉動腦袋,讓視線重新落在了那本還在緩慢燃燒的筆記上,而此時在那本筆記未被燒掉的白頁上,居然當真出現了一行筆迹歪斜且淡淡的文字:
救救我
覺察到了目光的投來,它便繼續吃力寫到:
請救救我
我可以替你實現任何願望
哈!果然是死到臨頭開始求饒了?還真是活性十足啊這件道具……
特裡斯嗤笑一聲,反倒有些高興自己能來到這兒了,他抱着胳膊,居高臨下看着它,故作興緻盎然地反問:“那代價是什麼?沒人不知道向不尋常的存在祈求願望的實現都需要付出代價吧。”
我我可以不受收取代價……!
不知道是「不尋常的存在」這個說法,還是自己主動提及了「代價」一詞,筆記一下興奮起來,好似掌握了某種主動般積極說道:
我并不是那種需要代價才能實現願望的神靈
自稱神靈……?很厲害嘛。
特裡斯聽得是既别扭又差點沒忍住笑,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捂着嘴平靜下來,擺出驚詫模樣又問:“怎麼可能?這個世上真有不需要代價就能實現願望的神靈?”
有
也不知怎麼,或是根本急暈了頭,它居然看不出特裡斯的僞裝,當即正色回道:
我的母神是那位遠古的存在
雖然和人類關系淡薄,但隻要祂願意給予恩賜,便不會計較代價
……誰?
或許對方也在撒謊,可那一本正經的态度,着實令特裡斯不由得好奇起來。
遠古的存在……但與人類關系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