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特裡斯惱怒地想,對其餘人說:“我去把它撿回來順便看看地下的情況,你們等我一會兒。”并立即動了身。
“呃、啊!那、那個,我這邊——”保利見狀忙大聲呼道,可惜話剛起了個頭,特裡斯就隻剩腦袋露在外面了,“我這邊怎麼辦!”他隻得盡最快速度将疑問提出。
“别讓上面的東西下來!”
伴随着逐漸遠去的,急促踩踏爬梯的噔噔聲,通道下的人隻迅速甩出一句。
那意思是,我的手要一直這樣舉着……直到他回來……?保利幹張着嘴,一時僵在了原地。
隻想着趕緊把蛇杖撿回來的特裡斯,這回在行動上沒有絲毫的停頓遲疑,而這下方的通道也比上方的明顯短許多,沒耗時太久,他居然就來到了爬梯的末端。
扭頭向下看去,能看到散發着淡淡白光的蛇杖掉在一個昏暗的平面上,抓着爬梯跳下,随即發現那竟是一個結實穩固的平台,特裡斯先将蛇杖撿起,翻轉着仔細檢查了一番,沒瞧見有什麼破損或看上去令人不安的痕迹,才趕忙轉頭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事實上,早在離開爬梯前,他就留意到下方似乎有流水的聲音傳來,隻是見蛇杖明顯處于一個類似地面的場所,便沒有多想,這回終于有空閑環顧四周,他很快驚訝發現,這裡竟然是另一條地下通道,不過建設得完備許多,整體都是牢固的石磚結構,高大的拱形穹頂足夠人筆直站立,自己腳下踩踏的平台緊貼着身後牆壁向兩側延伸,可以望見遠處盡頭有一點亮光,也許是一盞燈,也有可能是一個明亮的空間,當然特裡斯現在不打算前往那裡,他依舊能聽到嘩嘩水聲,所以下一秒,他就轉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結果完全沒有想到,那就在他的對面。
平台的一側緊貼着牆,而另一側,竟是一條有一定寬度,難以直接跨越的的水溝,水溝裡原本就有平緩的流水,對面平台後的牆上,還有一個傾斜的圓形出入口,不斷有水從那出入口中排出,進入溝中。
“拱形……水溝……兩側能過人?”
怎麼聽上去這麼熟悉?特裡斯念念叨叨着将整個空間再次查看了一遍,突然就意識到,這、不會是杜林區那個壯觀的地下排水系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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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時候,在圓柱形空間之中。
其餘人同樣等到蛇杖落下之時,才猛然回過神,等到特裡斯進入下行通道後,眼鏡少女趕忙詢問老婦人,剛才她說的它有話想說,是什麼意思?
老婦人的反應仍有些遲緩,循着聲音扭頭,愣愣看了她一會,才猛地兩手緊扣,驚慌道:“哦,神啊!發生了什麼?小文斯汀哪去了?”
“什麼……發生了什麼?”工人驚訝眨了眨眼,不解地比劃說道,“不是你将那根手杖給他,說什麼它有話要說……然後不小心掉了,掉進下水道去了,他現在正去把它撿回來?”
大家茫然歸茫然,具體發生了什麼,還是都看到了的。
“是、是這樣嗎?”老婦人不安地握着手道歉說,“我剛才好像走神了……沒有留意。”
其餘人很早就看出了這位老人并非耳聰目明,會時不時犯糊塗,見狀便沒有追問,反正那也不算什麼大事,隻有工人皺了皺眉思考了一會,忍不住又問:“所以你也——是不記得自己剛和他說了什麼?還是認為自己明明什麼也沒說?”
這前一個問句好理解,後一句是什麼意思?老婦人說了話,大家都聽到了……怎麼還能認為自己什麼也沒說呢?衆人疑惑地看看工人又看了看老婦人。
“怎麼回事?有什麼問題嗎?”保利還在上行通道入口下辛苦地當燈柱,隻得嚷嚷着問,老婦人環顧一圈周圍,猶豫道:“說應該是說了……”
畢竟身邊所有人反應皆是如此。
“剛才我的确在思考一些事情……”
因為想着事情,下意識開口說話也不算奇怪。
所以最終,她停頓了片刻,再度道歉說,“年紀大了,腦袋實在有些不經用了。”
“這沒什麼。”富家小姐看不下去老人兩番道歉,忙柔聲安撫說。
工人抿了抿嘴,想繼續說點什麼,可又覺得老人含糊的回應不便作為旁證,而也就在他暗自琢磨到底要不要多說一句之時,下行通道之中,突然傳來了特裡斯的呼聲。
“勞爾!能麻煩你下來一下嗎?”
那正是喊的自己。
太好了!他像被點醒那般,瞬間很是高興,覺得起碼能夠和對方說說自己的一點懷疑,于是立即答應了一聲,走向通道,翻身登上了爬梯。
“快問問他我這燈要舉到什麼時候!”保利一見,趕忙哀嚎了一句。
工人答應他罷,便開始熟練下行,沒幾分鐘就到達了通道盡頭,而後跳下爬梯,視線剛剛清晰,他就忍不住驚呼出聲說:“我的女神!這不是杜林區的大隧道嗎?”
大隧道正是他們對湖水花園到阿斯頓橋那段地下排水系統的昵稱,所以特裡斯認為的沒錯,他的想法,他的請求,最終還是實現了。
按理說上行通道也是這個大隧道的一部分,為什麼就不能一步到位?松一口氣同時,他也忍不住暗暗埋怨了一句,不過想想這不是完全歸自己掌管的夢境,再怎麼郁悶,也無可奈何。
“文斯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