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完材料,水鏡留下的治療種子消化不良的方法就隻剩最後三步了,将所有材料打碎,泡入水中,把種子丢進去。
“……然後就可以去做别的了,至于具體的恢複時間,就要看它自己了。”
西塞爾看着夾在指間紙條,像在讀上面的說明,但對其内容,居然沒有明顯反應。
“放進去就不管了?”特裡斯大為驚訝,“不需要做點别的準備……不需要看着嗎?它有可能跑出來吧!”
“如果不放心,當然可以看着。”西塞爾口氣随意回應,同時将手向内一翻,紙片瞬間從他指間消失不見了。
“……但也不能一直看着,晚上我還要回屋睡覺呢。”
等了一會兒,見對方不像是打算給出具體解決方法的樣子,特裡斯隻得邊思考邊自言自語道,“将聖徽留下是個辦法,但出門的時候我就想把聖徽帶上了,萬一又遇到什麼事件……”
想着想着,他突然有了一個主意,立即興緻勃勃地轉向西塞爾問:“畫個結界怎樣?”
「結界」也是神秘學重要的構成單元,隻是其光輝往往被作用更為多樣的神奇道具所掩蓋,當然它的學習使用也不簡單,若非虔誠的高級信徒,就需要一些專業的學識功底了。
當下護佑能力最強,構築也最快的結界,是神給予虔誠信徒回應而降下的結界,那首先就需要成為一名信徒,即便擁有了黑夜及智慧的标志物,特裡斯也不敢自稱是祂們的信者,結界嘛,當然也沒法考慮。
排在第二位的,自然是受神力影響的,道具的結界,他沒有那樣的道具,一開始也沒考慮這個,但西塞爾反倒在這時提出了一個有趣的建議,即他手邊盡是因為污染變聰明了的道具,就像當初在旅館見到的金币,它原本的能力并不包括設置結界,但它想出來了,而它們也該去試一試。
“……它是為了誘捕其他人類才想出來的吧,這建議有趣的部分是我的處境變得更危險嗎!”
隻是這個主意,也被特裡斯婉言謝絕了。
剩下的,他真正能使用的,也就隻有利用咒語和材料自己搭建結界了,那麻煩歸麻煩,但也能讓他真正地了解那一神秘學重要單元。
事實上,他對「保護自己」的結界是有所了解的,本地教會會教授信徒們一些自保的手段,太陽如此,老文斯汀其實也是如此,但他并不強求對方是自己所信的信者,所以他教授的,反而是更為純粹的結界知識。
可問題是,當時特裡斯聽的不大認真,現在要用的,也不是那一類結界,更麻煩的,是西塞爾竟然并不清楚各種結界的分别。
“結果上不都一樣麼?都是創造一個獨立空間。”
聽到自己說這裡需要的應該是将污染物封閉起來的結界,他随即驚訝挑眉。
“但是過程不一樣,咒語也不一樣啊!”
特裡斯咕哝着,隻得請求皮哥将在書社看過幾眼的某本相關書籍找給自己。
“你小子記憶力挺好啊!這都記得清楚。”
就像西塞爾覺得結界都是一樣的,皮哥也嚴肅認為,不同名字的書根本沒有區别,都是同一種玩意,好在它還是認真聽了特裡斯歎着氣的描述,并最終成功取得了目标。
“希望他們不會注意到這本書消失了一會兒……”
特裡斯一邊小聲祈禱一邊根據目錄,翻到了封印污染物的章節,結果令他頭疼的事再次發生了,那一類結界可比自保的結界複雜多了,無論是使用的咒語,構建的步驟還是需求的材料。
但案例的目标對象都是活動的污染物啊……種子現在狀态明顯沒那麼危險吧?
将整個章節讀過一遍,特裡斯不由得擺弄着書頁思考。
而且自己想對種子做的,其實隻是不叫它偷偷溜出來,什麼使其動彈不得,暫時失去力量,甚至核心損毀都不需要……
“所以結果還是創造一個獨立的空間。”
西塞爾突然歎氣說。
“好吧!你是對的!”特裡斯立即舉手認輸。
隻是劃出空間倒不算難,結合書本的指導及西塞爾的建議,特裡斯最終将結界建在了整個廚房當中,類似倚山造城能減少防守上的壓力及花費,将咒文符号直接寫在廚房各面牆上,也比繞着裝種子的碗畫圈牢靠。
還有一點,是在将結界視作獨立空間後才能意識到的,就是太小的結界容易被目标察覺,太過狹窄的空間可能激起目标激烈反抗,如此明白的養狗籠子不宜太小理論,特裡斯同樣心服口服。
周日夜裡處理好種子布置好結界,他就安心睡去了,次日又被抓去陪林恩逛街,回到家便直接撲上了床,好在展覽即将開幕,林恩終于放棄了尋找道具親自參與,本以為自己能就此睡個好覺,沒曾想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是被一聲仿佛擊穿了夢與現實之壁的沉悶撞門聲驚醒了。
睜開眼後,第二聲很快傳來,而這回就能十分笃定地指出,那聲音來自廚房。
……恢複健康了?果然自己的未雨綢缪是正确的。
擔心聲音引來鄰居關注,縱使哈欠連天,特裡斯還是趕緊從床上爬起,撓着亂發向廚房走去。
保險起見,入睡前他還将蛇杖靠在了門前,此時見門後那聲音大歸大,蛇杖倒沒因此偏移半分,他随即放下了心,左手撿起蛇杖同時,右手抓着房門把手向外一拉。
“……?!?”
結果還沒能看到廚房的狀況,視野便瞬間全黑,像是被一塊厚布擊中了臉,但那顯然不是布料,觸感不柔軟,扒在自己臉上好一會兒也沒落下。
特裡斯回過神,趕緊伸手将其扯了下來,貼上臉時還覺得是一塊方巾,待到拿下,就見“方巾”邊緣迅速向内收縮,最終在他手裡變成了像蜘蛛,又像某種花瓣細長的蘭花的形狀,同一時間,“花心”區域還翻出了三隻瞳孔細小的白色大眼,默不作聲地與特裡斯對視。
沒猜錯的話,剛才的撞門聲就是它以毛巾似的造型撞擊房門弄出來的。
“你——”
特裡斯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才道,“請問你在幹什麼?”
“……”
種子依舊不會說話,但盯了特裡斯一會兒,就默默調轉眼珠朝向,同時伸長其中一隻“花瓣”,直到觸及一扇櫃門的把手才停下。
黑色的觸手纏上把手,像是用力拽了拽,但櫃門巍然不動,種子便又将也看不清到底啥情緒的大白眼轉了回來,繼續幹瞪着特裡斯。
很顯然,它已經恢複了力氣,至于為什麼拉不開櫃門,原因與房門一樣。
“别想了,我在所有櫃門上也畫了結界的咒文。”
特裡斯歎着氣走向櫃門所在的竈台,反手将種子放到了台面上。